第66章 没有区别(2 / 2)

绣娘以为抓住了让夫君活命的机会,没停。

咚咚咚……

鲜血染红青砖。

这绣娘让本就有一丝侠气的陆云内心更加煎熬。

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,怀中的东方璃碰了碰他无力垂下的手。

陆云望向东方璃,她的眼睛里很平静。

平静的好像在质问他:‘你是要第二次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违背我吗?’

这种蠢事干过一次就够了,陆云下定了决心,把是非善恶全部抛去,目光开始变得坚定。

“好,我答应你!”

“君子一言!”

“快马一鞭!”

得了陆云的承诺,墨郎不再看已经撕心裂肺的妻子。

墨郎一礼,“希望你不要食言。”

说罢魂煞率先出手,它身形飘渺,双手用煞气结成利爪,凭借着速度,从四面八方接连向着陆云抓去。

魂煞又可以叫做鬼修,是因为这种修行是由人转化成鬼后才开始。

一般来说鬼修的起点比普通人还低,在没有达到一次炼魂的鬼修甚至不敢,对血气充实的壮年男子动手。

所以大部分魂修前期只能对幼童或者体质弱的病人下手。

当然鬼修也有自己的长处,那就是不存在小境界的瓶颈。

只要有足够的生魂供鬼修吞噬,它们就能一直突破过去。

但是因为修炼方式有违天道,被天道厌恶,它们每突破一个大境界都要历经雷劫。

而普通修士在三境后,才会迎来雷劫。

这墨郎也是刚刚晋升一次炼魂不久。

虽然它的攻击全部都可以直接作用在陆云的魂体上,但陆云远超同同境界的磅礴且凝实血气像是盔甲让它根本近不了身。

稍微接触就像掉进了火堆之中,被烫的浑身发抖,滋滋的冒烟。

可墨郎还是像是飞蛾一般发了疯的往陆云身上撞去。

煞气凝结,他的五指如刀用出自己的全力一击,双峰贯耳从左右两边刺向陆云的脑袋,然只被陆云挥拳带动的血气震退。

魂煞被震退后也不灰心,凝聚了一下有些散开的魂光后,像是求死一般重新朝着陆云杀去。

从他坚定的眼神中,陆云猜到了他的心思。

这墨郎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它妻子的命!

在绣娘的恸哭中。

陆云紧咬牙关,忍着心里的煎熬,不再留情,悍然出手。

这次出手没留下任何情面,缠绕着血气的拳头从正面击穿了这个叫墨郎的魂煞。

胸膛被血气打穿,他惨惨的笑了起来。

“这就是修士的力量吗?”

“真是好厉害,真是好厉害啊!”

“要是…我早些有就好了。”

他又看向趴在众人身后,痛苦到说不出话来的妻子,墨郎自知时间不多他温和的笑道:

“绣娘,我走后你好好活下去,这辈子亏欠你实多,本想与你许下来世,如今看来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再也难以支撑的墨郎破散成了满天的煞光。

东方璃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瓶,眼皮都没眨的将其即将益散的魂煞全部收入了小瓶中,情绪根本没有被墨郎绣娘之间的感情影响。

从此世间没了墨郎这个人,也没了墨郎那只魂煞。

陆云漠然的立于院中,发神。

两人身后的绣娘癫狂的笑了起来,她十指扣死地面磨动,在地上留下十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

陆云顾不得再去想一些是非对错,记起他对墨郎的承诺,用真元将疯了的绣娘控制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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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答应过魂煞,要留她一命。

东方璃懒得管这些,目的达成她只冷冷的看了绣娘一眼,转身至别苑中赏花观树。

陆云沉默了半晌,虽然从他这个凶手口中说出这些话很可笑,但他还是劝道:

“你若是想出城我可以安排,还可以给你花不完银子,把你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,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,当然我也会帮你们杀了何白。”

陆云跟绣娘承诺了很多,他也在弥补自己内心的煎熬。

只是他说的这些东西,在绣娘看来无比的可笑的同时还分文不值。

手脚皆被陆云用真元控制住的她如失心疯了一般,癫狂的笑着,眼中的鄙夷不加修饰,怨恨的讥讽陆云。

“哈哈哈,出城?银子?何白!?需要妾身感激大人吗?哈哈!哈哈哈哈!!”

绣娘瘦到脱相的面容,黑发扑面,额头有血顺着眼角滑下,在此刻无比的森然可怖。

“知道吗?你跟何白一样,你们没有区别!何白在杀死了我的夫君一次,你杀了他第二次!”

“你们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凌辱我,怎么现在要补上吗!?”

“我只想与相公一起逃离这里!”

“我们连报仇都不敢!”

“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!”

“我们有什么错!!!”

这个叫绣娘的女人已经彻底的疯了,她的世界都随着墨郎的死那一刻坍塌了。

嘶吼一通后,被她吼懵了的陆云忽然见绣娘嘴角溢血,原来是她咬断了自己的舌根。

……

绣娘死了。

陆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,将她安葬好了后才带着东方璃回到自己的家中。

整个过程陆云都很沉默。

绣娘临死前的嘶吼,一直环绕在他耳边。

陆云在院子里坐在东方璃身边发呆,泡着花茶的东方璃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突然自言自语道。

“鬼修在修行界也被叫做邪修,因为它们的修行过于邪恶。”

“鬼修起点很低,想要修行又少不了吸收人的精气魂魄,所以一般它们都会选择老弱病残或者身子弱的人出手,那个叫墨郎的鬼修已经修至一次炼魂。啧啧啧,如果没有奇遇,他在寒街杀的人不比我少,到头来我在寒街杀的人还是没有魂煞多,啧啧啧。”

东方璃将自己最新调配的花茶倒入盏中,喝了一口。

陆云知道东方璃这番话这是在宽慰自己。

他亲眼见到了那个魂修杀人的画面,自然知道那家伙不是善类。

真正让他触动的是绣娘的死。

这个从头到尾的受害者,只要有她在,仿佛每个人都成了加害者。

何白是,陆云与东方璃也是。

这才是让陆云迷茫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