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顾客起身离开后,晏启山难得跟着迷信了一把,上前问:“你这能算姻缘吗?”
老头一摸胡须,“生辰八字写一下。”
晏启山,1977年,属蛇,32岁,2月14,戌时。
傅真,1987年,22岁,属兔,11月22日,……
写到这,晏启山长久地停顿住,在一起第三个年头,因为去年的变故,他没能为傅真庆祝生日,不知道她几点出生。
晏启山放下笔,迟疑地问:“师傅,不知道时辰能算吗?”
老头摇摇头,“我是照书请客,不知道时辰算不了,不如你问问她?”
他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,这个点傅真还在睡。怀孕后她起床气很大,被吵醒搞不好会哭。
晏启山只好说:“那我明天再来。”
老头再次摇头,如实相告说:“有缘再来吧,明天我不一定在这里。”
晏启山不禁露出遗憾的神色。
旁边有个挑着担的年轻居士,刚才路过时,停下来拄着扁担小憩了很久。见晏启山表情忧郁,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一时心善说:“这位先生,要是信得过,不如我给你算一卦?”
晏启山循声回眸,一个和傅真差不多的小后生,看起来是寺庙的义工。
他含章素质、清隽出尘,气度渊渟岳峙,压迫感极强。
年轻居士以为他在怀疑自己是骗子,连忙解释:“放心,我不是骗子。我是出家不成,刚考入宗教局的。擅长测字问事,荒废太久一时手痒想过把瘾,不收费不要财物。”
其实他只是走了神。
晏启山颔首笑了一下,“有劳。”
年轻居士放下担子后,对老头说了句“师傅,借用下纸笔”。老头不会测字解字,大方让出座位,加入围观队伍。
“占卦先报字,你随心写三个字吧。”
晏启山整襟危坐,恭谨地写下和傅真一起给小朋友取的名字:傅清焰。
“还是算姻缘嗷。”
年轻居士接过纸条看了一眼,有模有样地抛出六枚铜钱,起卦掐算。阵仗很像那么一回事。
片刻后,原本姿态松弛闲适的年轻居士忽然敛容屏气,皱眉沉吟到:“先生,你这是一段镜花水月般的孽缘。外部压力很大,彼此之间也有误解,因此双双饱受折磨。”
晏启山八百字心眼子,不肯相信,只当这种模糊的说辞纯属诓人,“我们新婚燕尔,夫妻和谐,感情很好,家中长辈并不插手干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