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拥有过她,那感觉非常美妙。和她温柔妩媚的体态相比,她的眼睛和其他女人不太一样,清冷高雅,阴郁朦胧,但是又强烈地专注,是种特别有味道的气质。
而且她注视人的时候,眼里就只有那个人。
任何一个男人,再有阅历,再有个性,再自诩文艺有品位,只要被这样的眼睛长时间地看着,都会顶不住的。能和她有过一段,我想我会死而无憾。”
而今回想这段话,他竟感同身受。
他外祖母周小姐在日记里写过,人生是一种壮丽的燃烧,只有燃烧才会绚烂。但每个人都必须找到点燃自己心头之火的力量,才能使灵魂在烈焰中得到滋养。
对傅真的爱和渴望,就是这种强烈的力量。
第一次见到傅真时,他就被迷得神魂颠倒。如果没有傅真,他将会虚掷光阴,度过死板无聊的一生。
可如果没了他,傅真将会如何呢?晏启山不敢细想。
压制住心头的巨大的悲哀和痛苦后,他说:“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回北京开学了,趁现在还在纽约,要不要出去好好玩一圈?”
傅真摸着他腹肌摇摇头,“不要,我懒得动,只想和你宅在家里。而且最后一学期几乎没课,开完学我还是要回纽约呆着的啊。”
她担心小朋友将来不能继承父母的美貌和智慧,打定主意要安排捷径,将来考清北容易些。
晏启山本来反对这么做,一直试图找理由劝她。但如今这个节骨眼上,小朋友呆在国外长大最起码不会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地议论。
“那要不要去看展?这两天好多艺术展,油画、雕塑、时尚,电影,各方面都有。”
傅真想了想,点头说:“毕设,论文,美术馆周边商店和服装品牌都需要攒素材,要不我们下午睡一觉,晚上带上相机,走马观花地看一看吧。”
看展对女人来说是大事儿,傅真认真地捯饬了一番。
也没化妆,只是敷了面膜,涂了Dior变色唇膏,一身长袍,拿皮草遮住孕肚,脚蹬毛茸茸的猫跟穆勒鞋,松弛感满满。
因为她披着一头羊毛卷,又戴了一副细细的银边眼镜,中和了珠光宝气和都市奢靡的香味,看起来非常典雅知性,像个1930黄金年代出身显赫的女作家,在一个阴冷的冬日夜晚,走出和平饭店的书房,出门吃饭喝酒。
临出门前,她坐在一把绿丝绒椅子,给朋友和同学上手写花体英文贺卡。她的正对面、柔软的墙壁上挂着一扇复古小圆镜。
镜子里光线似透非透,映着窗外阳台上的一片旖旎的小花园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