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玉春透过纸张,眼神空洞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往昔。
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了,在那冲动与混乱交织的瞬间,他的内心仿佛被某种莫名的情绪所操控。
他只是想让她服个软的,仅仅是一个低眉顺眼的姿态,一句轻柔的求饶话语,他以为这不过是夫妻间寻常的磨合与调教。他怎么会有伤害她的念头呢?
在他心底深处,她始终是那个曾与他共度无数美好时光的女子,是他曾珍视过的爱人。他更不想让她走,她的离去,是他从未预想过的结局。
是她!是她太决绝!阮玉春的眉头渐渐皱起,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愤。
他想起自己多年来在科举道路上的艰辛攀爬,那一个个挑灯夜读的夜晚,一张张写满字迹的纸张,都见证了他为了改变命运所付出的努力。
终于,他考上了进士,成功步入仕途。他的身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曾经因她商户女的身份而遭受的那些轻视与压力,都已成为过去。
他不再需要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中,因她的出身而感到自卑与压抑。
他只是想让她也像其它达官贵人身边的女子那般温柔小意一下,在他忙碌了一天官场事务后,能给予他贴心的抚慰与关怀,能以他为尊,顺从他的意愿。
他觉得这并不过分,这难道有错吗?在他的认知里,这似乎是身为妻子应尽的本分,是他在新的身份地位下,对家庭关系的一种新的期待。
然而,她却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,以无比决绝的态度,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,也将他们的关系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阮大人,既然和离书你已经收到,我们也不便多过叨扰。你也知道,家妹嫁入贵府时,陪嫁颇为丰厚,如今既然缘分已尽,你现在就把家妹的嫁妆归还吧。这嫁妆于情于理,都该物归原主,还望阮大人莫要为难。
白章丘话音刚落,一厉喝打断阮玉春要说的话。
“不可!”
“母亲。”阮玉春看向来人,眼中满是疑惑与无奈。
“我儿糊涂啊,昨夜家中突然遭贼,金银细软被洗劫一空,府中已然无力支撑,你怎能归还?咱们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,哪还有能力去凑出嫁妆啊。
更何况,静怡不还是我们阮家人吗?母亲的嫁妆总归是要交给女儿的,我们这也是替我孙女保管,有何不可?”
“呵,白老夫人多虑了,静怡我们自会带走。你们把她扔在乡下庄子八年,这八年里不闻不问,对她不管不顾,全然不顾她曾与我儿的夫妻情分。若不是我们白家时常去看看,估计她的坟头草都有一尺高了。你们阮家如此薄情寡义,实在是让人心寒。”白章丘手中折扇忍不住狠狠一敲,压下心中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