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揭开木盖,狭小的匣盒之中存放着数张黄纸,透过纸的背面有字,这些纸张边角处泛着几分白,似乎原本并不是这个颜色,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,不过皆是整整齐齐地叠放在一处。
像是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书信。
拿出那一小叠信纸,这才发现那底下还藏着一粒种子,瞧着像是青枣核。
与这些陈年旧纸比起来,这青枣核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。
李溪之坐下来,摊开这些纸,发现这排放的顺序应该都是按照时间来的,数了数,共有七张,最后一张有些特殊,没来得及细看,她先拿起第一张纸。
巧得很,这上面的字她正好能看的懂。
第一封。
“阿父,阿娘,近来安好?妍儿一切安好,腹中孩儿也一切尚好,妍儿身有不便,还望阿父阿娘替我转告严起,叫他不必寻我了。”
第二封。
“阿父,阿娘,妍儿想家了,你们何时来见见女儿?”
第三封。
“阿父,阿娘,我生了,是一个小男孩,看起来好小啊,你们要来看看吗?我给他取了一个名字,叫牵白,希望他长大以后能做一个正直的人。牵系于心,清白于世。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个名字,每次我这么叫他,他都笑得很开心。阿父,阿娘,你们来看看他罢。”
李溪之瞥见“牵白”二字时,心中微颤,这是顾牵白生母所写的。
她拿起下一张纸。
第四封。
“阿父,阿娘,阿湘生了个小子,我和阿湘说好了,以后要是生了女儿,就和我家牵白定亲。你们怎么还不来看看我?顾梁梧新娶了一个妾室,叫林秋,我好喜欢她,她为人温柔,与我的性子截然相反。妍儿近来觉得有些疲累,半夜总是精神恍惚,能看见你们,不过之后才发现那只是看花了眼,阿父阿娘,女儿想看看真实的你们。”
第五封。
“阿父阿娘,这次的信封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到,府里的人说我犯了疯病,见人就咬,他们把我关在屋子里,我哪也出不去,牵白也被顾梁梧抱走了,我好想他,也好想你们,还想着塞北的大漠风景,那时多好啊,骑马射箭,可惜我再也去不了了。”
第六封。
“阿父阿娘,上回的信你们收到了吗?我没有病,林秋底下的吴妈妈一直在散播我的谣言,我没有病!阿父阿娘,我又看见你们了,是你们来接我回去了吗?快带我回去罢,你们见过牵白了吗?我想你们肯定喜欢他。”
看到这,李溪之的心暗戳戳的揪疼,似乎有一块千斤顶压在胸口处,让她喘不过气来,她不敢看最后一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