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让赫连璧在外饱受各类人的摧折,为得就是让平国害怕,不敢闹事。
一介敌国质子,怎会轮有什么好下场呢?
贺璧微抬着眸,琥珀色的眼珠似是浸了一层寒霜,他静静地凝望着面色困惑的刘雀,不知过了多久,吐出一声极轻的笑来。
“雀姨。”
惊异取代了刘雀面上的困惑,她嘴唇颤抖,宁静的双眼登时溢满了泪水。
“你是,五皇子殿下?”
众人将目光齐齐对在贺璧身上,毕竟自无宫失火之后,被遣送至罗国的五皇子赫连璧就已经死了,就是活着,他也没能回到平国重新戴上这层身份。
赫连璧只叫过她一声雀姨,还是在赫连悦殷切的目光下才吞吞吐吐地叫了这么一声,因此刘雀记忆很深刻。
也除了他,没再有人这么叫过她。
那时的赫连璧并不喜欢刘雀,觉得她对于赫连悦的管束太多,多到几近越了界,但这些管束并不同与罗国宫内的宫规制度,是一种不一样的管束。
他不懂,为何一个死士会对主子百般干涉。
但是看在赫连悦的面子上,勉强会刘雀说上几句话。
她很烦,一有机会与他说话,不论一开始说的什么,最后都会扯到赫连悦身上。
赫连璧不喜欢这样的下属。
后来等他明白了,回过头去看,早已物是人非。
赫连璧小时候没少被欺负,他被丢在离无宫极远的和安殿内,和安殿位置极偏,宫里的下人们都是看身份办事的,见他一介质子,便也没少使绊子。
克扣他的饭菜、炭火、衣裳……都是见怪不怪之事。
每日就算是要去学堂上课,赫连璧也要趁天不亮就起。
每月十五,学堂会有评测,那罗国皇帝都会来瞧上一眼,毕竟他最器重的太子在那。
那教习的夫子倒是公正,让他出了次风头,引来皇帝的注意。
皇帝知道他是被派送来的质子,又想起无宫里的赫连悦,就许他每逢月末都可去无宫一回。
到了前一日,赫连璧就会守到半夜,熬着一双黑青青的眼去拍带路宫人的门。
那带路宫人知道这是皇帝下的令,纵是百般不情愿,他也只能耐着一肚子火带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