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冰吟干脆利落道:“对不起。”
谢千砚难得怔愣住了。
宣珮也惊了:“无缘无故的,你道什么歉?”
“我是在替闻师兄道歉,”她回道,接着又财大气粗地取出几个装饰华贵、一看就知道内里宝物不凡的匣盒放在两人眼前,说,“有任何损失只管言明,我皆会照价赔偿。”
宣珮:“......”
这是什么有情有义冤大头?
无言几瞬,谢千砚没动那些东西,只道:“这事与你无关,不必如此。”
宣珮点头:“于情于理都要赔偿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,并且此时此刻应该出现在这里慰问的那人都没这么积极,你上赶着来赔礼道歉算是个什么事?”
“没别的意思,”薛冰吟放轻了声音,“只是希望,能够取得谢师兄的原谅。”
话语甫一出口,不觉羞赧地别开视线。
换做往前,谢千砚还真不会在意这种事。
在他看来,内门大比上发生什么都是常有的,对手失误重伤了自己是无心之失,也是他技不如人。
只是……
谢千砚轻笑道:“倘若如今在我面前的是他自己,当然可以。”
宣珮紧接着柔声阴阳:“闻师兄可真是个大忙人,比完了就不见踪影,连过来看望一下的功夫都没有。”
薛冰吟哑口无言。
她也不知道,闻师兄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失礼的举动。
这次过来替他表示态度仅仅出于往昔情分,实则心中早有隐隐失望。
薛冰吟早就渐渐发现,闻云川同自己心中所认为的那位师兄,并不完全相同,也觉察到了从前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劲。
围着一人转,喜怒哀乐仅为一人起伏,甚至还为对方放弃部分原则,但她不喜欢这样。
说到这些转变,还要感谢那所谓“天道”,虽然至今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,不过就是自从它出现在了脑中,某些念头才会愈发明晰。
薛冰吟没有再说话,转过了身,忽然又听谢千砚说道,像是在提醒:“不要直视他的眼睛。”
这句话着实来的莫名其妙,她脚步顿了顿,径直开门离开。
宣珮则是挑了挑眉,没去问是什么意思,侧过脸看向一脸茫然的吃瓜众人:“诸位,你们都可以走了。”
她的声音是柔和的,态度是强硬的:“师兄受了伤,需要安静地休息。”
加重的声调放在“安静”上,潜藏其中的赶客意图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