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贤子连忙快步跟在身后,原本悬着的心也多少算是放下了一些。
只是他没有继续向前走,而是停下脚步就站在院子里,背着双手向四处打量着。
禁宫这种地方虽然地处皇宫之内,但与其他地方的恢宏大气、金碧辉煌相比却是云泥之别。
虽然房屋、庭院是按照皇家的规制建造,但因年久失修都显得甚是破败荒凉。
萧玉明看着四周的环境,也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虽然萧玉智如今的境遇完全是他咎由自取,可好歹二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弟。
看着如今自己的亲弟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,他也不免多少感到有些唏嘘。
但是这种感觉在他心中只是一闪而过,他明白成大事者不可心慈手软。
尤其是在这帝国最高权力之位的争夺上,更不能对自己的对手有任何怜悯之心。
情不立事,善不为官。
萧玉明一直坚信,手中掌握权力的人绝不能太重义气,也不能太过慈悲善良,否则必然不会有好下场。
若是自己不对别人心狠手辣的话,那么就会换成别人对自己心狠手辣,想登上那最高的权力之位就必然要在内心中无亲无友,甚至无情无义。
只有用最极致的手段让自己的对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才算是最安全、最稳妥的办法。
看着不远处一脸不情愿,懒洋洋朝自己走来的萧玉智,萧玉明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。
这么多年来他处处给萧玉智挖坑,甚至在某些方面故意纵容萧玉智,致使萧玉智落到今天这般下场,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这个弟弟。
在他看来,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萧玉智的欲望。
若是他安心地做一个王爷,不去惦记自己手中的太子之位,那么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一切也都是毫无意义的。
可是萧玉智偏偏就有了那么多的想法,那就不能怪掉入自己的陷阱了。
既然他想与自己争夺太子之位,甚至想要争夺未来的皇位,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念及亲情给他留什么退路了。
眼看着萧玉智走到自己的面前,萧玉明将自己的腰板挺得笔直,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萧玉智。
成王败寇,既然如今萧玉智已是自己的手下败将,他自然有资格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面对这个同胞兄弟。
萧玉智看到萧玉明这个样子,心中自然感到不爽,可又不好太明显地表现出来。
于是有些敷衍地拱手对萧玉明施礼道:“臣弟萧玉智参见太子殿下,给太子殿下请安。”
不光是行礼的动作,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明显透露着不甘和不情愿。
萧玉明面对萧玉智的这番举动并没有动怒,而是笑呵呵地抬了抬手,示意萧玉智免礼。
“一晃三年多未与皇弟相见,今日突然心中有所感便前来看看皇弟,不知这几年皇弟过得可好?”
听着萧玉明的话,萧玉智心里不知道已经将他骂了多少遍。
心说,你这会儿假仁假义地装成关心我的样子,我落到今天这一步还不全都是拜你所赐?
如今跑到这里来,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,无非就是想羞辱我而已。
可心里想归想,嘴上却不能这么说。
尽管双方已经到了这一步,但为了能够改变眼下的境遇,萧玉智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勉强应付对方。
“臣弟感谢太子殿下的惦记,臣弟在这里一切都好,让太子殿下费心了。”
萧玉明笑了笑,他刚刚说自己是来看望萧玉智的,这完全就是些场面话。
面前之人虽然是他的亲弟弟,虽然如今已经被关在禁宫,但他仍然觉得不放心,这个人只要活着便始终对自己是个威胁。
虽然如今的萧玉智已经失势,可朝中的皇子一派却尚还存在。
就算将来自己顺利登上皇位,只要萧玉智还活着,只要皇子一派没有消失,便始终对自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。
若想要彻底清除朝中皇子一派,恐怕要耗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,着实是要费上一番手脚。
那么消除这种隐患最直接、最简单、最有效的办法,便是让萧玉智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。
只要他不在了,支持他的人也就找不到支撑点了。
至于自己的那个三皇弟萧玉展,萧玉明从来就没担心过。
那孩子单纯仁厚,也完全不关心朝政,更从未听说他与朝中哪方势力有过接触。
就算有人想要通过支持他来与自己对抗,那也完全是白费心机,毫无意义。
所以眼下他最需要做的便是除掉眼前这个曾经的陵王萧玉智,只要他不在了,自己便再无后顾之忧。
萧玉明抬了抬手,他身后的那个贴身太监立马心领神会,对着萧玉智身后的小贤子使了个眼色。
二人静悄悄地走到了远处,直到听不见这边的对话才垂手而立,随时听候吩咐。
太子要与皇子说话,他们自然不能旁听,他们也不想听到太多。
在这皇宫之中,知道的越多就有可能死得越快,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,安安心心地侍候主子才能活得更久一些。
眼看着两个太监走远了,这个时候的萧玉明露出了带着一丝阴险的笑容。
“萧玉智,知道为什么你会输给我吗?”
“哼!我自认做得滴水不漏,若不是邵曦的出现,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,只是时运不济罢了。”
“你错了!其实你早已经漏洞百出,邵曦只不过是提前将我要做的事做了,从来就没有什么时运,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。”
“一切都是你的设计安排?”
萧玉智露出了一脸震惊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