烟罗和天香俱是不可置信:“殿下,你要亲自去昭化宫?”
这如何使得?
那昭化宫就是龙潭虎穴,张晚霁进去焉能安生?
万一有个好歹,帝后怪罪下来怎么办?
沈将军那边又如何交代?
张晚霁道:“区区一个婢女,敢打我的人,是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。若是就此忍辱吞声,只怕他们日后更加肆无忌惮。”
尊严都是自己挣来的,又岂有忍让出来的道理?
更何况,从鬼门关走过了一遭,她如今连弑人都不怕,更何况是应对一个只会玩些掌嘴招数的跋扈长姊?
她已经不是畴昔的柔昭帝姬了,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人若犯我天诛地灭。
回到去后,张晚霁先吩咐烟罗去准备了冰块给天香敷脸,接着,独自去了一趟后院。
院中莳植了不少耐寒的花草,张晚霁的视线在此间逡巡好一阵子,最后捻起一撮茱萸,将残留在枝脉叶瓣的素雪掸干净了,小心翼翼地揣于袖裾之中。
翌日晨早,昭化宫。
今日没有昨日暖,穹空是一片绵延的阴灰色,宫女抱琴服侍宁国公主梳妆穿衣。
宁国公主从那一支首饰盒里捻出那一枚玉镯,成色极好,造相极佳,她小心翼翼地穿戴手腕上,越看越是欢喜。
现在,这一枚镯子是她的了。
抱琴略有隐忧,道:“圣上将柔昭帝姬指婚给沈将军,听闻对方有「铁面阎王,少年杀将」的称呼,很难对付,若是柔昭帝姬在将军面前吹了枕边风,那该如何是好?”
“我那十三妹性子软,找个时间跟她谈两句,她就不会挑事了。”
“可防人之心不可无,柔昭帝姬敢当众逃婚,前日又寻圣上退了婚又赐了婚,简直叫人匪夷所思,她这些行径古怪之处很多,殿下要不要留个心眼儿……”
宁国公主幽幽乜斜了抱琴一眼,抱琴自知失言,忙收了嘴。
其实,听到张晚霁逃婚这件事,宁国公主确乎吃惊不小,如此刚烈叛逆的行止,根本不符合柔昭温婉的风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