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储君?”皇后哂然,意味深长地说道,“有我在的一日,他不可能是储君。”
张晚霁眸睫轻轻扇动,薄唇轻轻抿成了一条细线:“我的意思是,当我受二皇兄的折辱之时,母后和父皇是不会相信我的,我反抗没用,求助也没有,所以,我只能受他折辱,不是吗?“
女郎的话辞,俨如沉金冷玉,一字一句地敲入了皇后的身躯之中。
恭颐皇后怔然,薄唇翕动了一番,却是说不出话来。
搁放在以往,张晚霁说这样的话来顶撞她,她是要罚她面壁思过的,但是,在今朝,她却是无法置言辩驳。
因为张晚霁的话,是句句占理的。
她既没有反抗的力量,也没有反抗的话语权。
恭颐皇后细细摩挲着女儿胳膊处的伤口,仿佛是在回溯她所遭受的种种疼痛。
大抵是觉得方才的对话之中,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太好,张晚霁的态度稍稍软和了一些,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,道:“母后不必担忧了,这些事都过去了,没有再旧事重提了,我现在也不疼了,从今往后,也没有人能够再轻易伤害我了。”
恭颐皇后长久地看了张晚霁一眼,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畴昔娇蛮故纵的女儿,而是在看一位势均力敌的人。
她自然是相信自己女儿所说的话,从今往后,再没有人能够伤害的了她了。
只是,恭颐皇后心中始终存藏有一丝愧怍。
为什么女儿在遭受二皇兄的折辱欺负时,她却不在场呢?
甚至是,也没有及时觉察到女儿的异况。
恭颐皇后愧怍不已。
其实,还有另外一点,比较引起皇后的主意是,张晚霁竟是会怀疑阿岑,还特意让李广去化验了那一盅汤药。
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手腕与举措,其实有些不像张晚霁温柔含蓄的行事风格。
女儿的城府和机心,皇后素来是了解的,今番她能够设计让阿岑就范,说句实在话,是有些出乎皇后的意料的。
冥冥之中,她感觉自己的女儿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,比以往更加懂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