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蛰守在不远处的幕僚,看到沈仲祁将柔昭帝姬从文府里抱出了出来,抱入了自己的马车。
他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,看着马车远去,迩后无声无息地离了开去。
-
将军府。
张晚霁被抱出马车的时候,已然是迫近夤夜时分了,落日熔金,斜阳洒照,院子里仿佛撒了一握鎏金,焕发出了清冷的光泽。
将军府是比较清冷寂寒的地方,平素极少有人来谒,张晚霁来这个地方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。她记得自己上一次来的时候,是逃婚来求助的,借宿了一夜。
这一次,境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她已经是沈仲祁的未婚妻了。
将军府没有女眷,连一个都没有。
只有负责洒扫庭除的小厮,都是男丁,但他们只能在外院清扫,内院是严禁外人入内的。
沈仲祁径直将张晚霁抱入内院,踏过三重戟门,一径地自己的寝屋之中。
屋内有些冷,基本没有什么人气,光线很暗,将张晚霁放在床榻上的时候,沈仲祁先将玄色大氅披在她的纤身上,迩后去掌了烛火,顺便拿来炭盆生了热火。
原是清冷的屋子,逐渐暖和了起来。
张晚霁结霜的心口,有某种情绪正在一点一点地消融开来,融化成了一潭水。
炭火照亮了彼此的面容。
也是在这样的时刻,她真正看清了沈仲祁的面庞。
少年的面庞一如既往的冷寂清峻,轮廓线条冷硬,看上去是有些距离感的,但此刻,在火光的映照之下,他难得显出了一丝柔软的弧度。
隔了半个月未曾见,她感受到了沈仲祁身上的风尘仆仆,可以明显地看出来,他是一路从燕州赶回京城,甚至是连夜都不曾休息。
身上的银甲蘸染了尘埃还有血灰,甚至都没来得及去换下。
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,甫一到了京城,就瞬即赶来见她了。
张晚霁想起了什么:“我被文峄山绑缚去文府的时候,李广在抵御刺客,天香和烟罗她们也被刺客掳掠了……”
沈仲祁眉心宽展,道:“刺客都已获擒,天香和烟罗二人无恙,李广添了一些伤,恢复数日就能好,他们的情况,你不必太过于担心。”
少年的话辞,天然有安抚人心的力量,将张晚霁心中一切毛躁的边角,悉数抚平了去。
张晚霁心中悬着的一块磐石,适才平稳落地。
他们三个都没有事,那就好。
“那这些刺客是谁派遣的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