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8章 不合适(1 / 2)

窈窈不相思 大魔王 2350 字 2天前

天色依旧不算太好。

何金妮是带了司机来的,开一辆军部的绿色皮卡车,路边一共横画三个并排的车位,她占其中之一,沈要占其中之二。

原来他与萧子窈都还没走。

是时,何金妮终于推门出来了,然后远远的便瞧见那黑皮汽车里的模样——黑漆漆的、擦得干干净净的皮座位,后座搁着一条毯子,看颜色像貂皮,没有多余的物件,因着沈要从来都容不下多余的人。

她于是往四面张望了片刻。

中央大街车水马龙,如云的霓虹灯下人浪翻腾,那里没有她的一席之地,却有萧子窈的一面惊鸿。

她只见一前一后的两个人,是萧子窈与沈要。

自然,萧子窈总是走在前面的那一个,鲜红衣裙,美不胜收,只有风满她袖的时候沈要才会一步跨上前去,就挡在她身前,替她挡住那阵冷风,然后停住,等风停了再等她继续往前走,他因此便刚刚好跟在她后面,手里提满了大包小包的粉红色纸袋子,心甘情愿的,很老实,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。

这一切,她都看得真真切切。

真切到她虽然看不清沈要的眉眼,却明明白白看清了萧子窈的笑脸。

她于是忙不迭的上了车去。

司机就问道:“何小姐,您是现在就要回府吗?”

“对。”

她说。

“梁少帅说,您今日可以多在外面逛逛的。”

何金妮一下子听出此话的言下之意。

梁延不想见她。

可她也不想再见到萧子窈。

一时之间,何金妮终于明白了梁延的所作所为,原来看到别人的如意当真要比承认自己的不如意还要痛苦千百倍——万不得已,她便只好嗫嚅着嘴唇说道:“那你把车开到临街去吧,在那边停一会儿,等天色再暗些,我们再回去。”

那司机顿时了然了,于是打起火来。

何金妮是等天色彻底擦了黑才回的帅府的。

彼时,梁延早在厅里坐着了,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霍老太太说着话,一见她来,便半客气又不客气的打了声招呼,说:“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?不是说订个戒指很快吗,我和祖母都在等你回来吃饭。”

话毕,他便抻着头朝门外知会了一声,道:“上菜吧,人回来了。”

——竟是连个称呼都不愿意给她的。

霍老太太照旧还是一副冷冰冰的神色,只在旁的张口问了一句:“订的什么戒指?”

“回老太太,是金刚石的。”

何金妮道,“戒托是银子的,要等一两天才能拿到手,因为要改戒托的大小。”

霍老太太就哼了一声。

“银子?银子最不值钱!还有那什么金刚石,不都是割玻璃用的刀头吗?阿延是未来的岳安城梁大帅,怎么能就戴个银戒指呢?”

是时,她只管一面说着,一面又同梁延碎语道,“阿延,你是有身份的人,以后还是该戴金镶玉,正好雍园递了帖子来,说最近有几幅首饰要拍,其中就有一对翡翠的戒指——你该去就去一趟,拍不拍倒不要紧,总归要多去露露脸、结交结交。”

梁延于是从容不迫的应了下来。

桌上无言。

等碗筷撤下去的时候,何金妮终于再忍不住,便同梁延说道:“我今天遇到萧子窈和沈要了。”

他的手陡的一颤。

何金妮猜他原本是想伸手推门而去的,偏偏就因为这一句话,那动作便顺势改成了往怀里摸索着烟盒。

“所以呢?”

梁延冷冷一笑,“幸亏我今天没跟你上街。”

“我遇到他们也来买戒指!”

何金妮大声说道,“他们挑中了我挑中的那对戒指,要和我抢。”

“你是来跟我告状的吗?还是来转述你的委屈?”

是时,梁延眼色微沉,然后擦亮一根火柴,那火光是哗的一下子亮起来的,正好压住了何金妮隐隐约约的哭音,所以他无动于衷。

“我不管你要不要和他们抢,那些事情我不在乎——我就希望你能像我一样,我们俩各司其职,你既然去订了戒指,那你就好好的把事情办妥,别节外生枝,也别后面再出差错。”

他口中振振有词,字字句句都是冲着她的痛处来的,偏偏那双下三白的眼睛却始终不肯看过来,就只是远远的盯着窗子,和她一模一样,只是远远的、隔着一条马路,看着萧子窈笑语嫣然的模样。

何金妮一下子叫了起来。

“我说了,是他们抢我的!不是我抢他们的!你如果就认为什么好东西都该属于萧子窈,那你今日就该跟我一起上街,然后大大方方的把东西让给他们,去博一博萧子窈的好感,省得我被羞辱!”

梁延默不作声。

谁知,一见他如此敷衍,何金妮便更恼了,就说:“你不来,我连戒指的尺寸都拿不定主意,是让沈要替你量的尺——看来这都是天意,倘若那戒指不合适,最后留着也没用,倒不如转赠给萧子窈,替你成人之美,你说如何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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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几乎能够一眼看到头了。

她的颜面,甚至不如一地鸡毛来得更多。

可梁延只是抽着烟。

难得一次,他居然没有因此大吼而甩手走人。

于是,沉默半晌,他终于开口问道:“闹完了吗?不过就是一对戒指而已,反正最后你都到手了。”

说罢,他便侧身拿起了雍园递来的帖子左右翻了翻,里面带插画,霍老太太说的那对翡翠戒指的确好看,分绘山海,拼在一起便成一双,也成璧。

“你还有事吗?如果没事,那就回小白楼去,我还有公事要处理。”

他抬抬手,点点那烫金花帖,道,“雍园的拍卖会总是要去的,我要看看之后都会有谁去。”

打通关系、疏通人脉,这的确是一个少帅该做的事情。

何金妮于是没再说话了。

不是不想说,而是因为没理由也无力气再去说。

是时,她直觉自己手脚冰凉麻木,所以走起路来尤其吃力,小白楼的地龙烧得人汗流浃背,有细密的汗自她眉间心上滚落直下,像一滴眼泪,扑簌簌的落地,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,原是都被袖口给擦干净了,诸多委屈,都吸进羊绒的密纹里去,最后也都变得合情合理。

之后的两日,何金妮都没再见过梁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