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叔眼中含泪:“小婕对我的恩情太重,下辈子都报答不完。往事历历在目,日夜回味不尽,心里哪还能容得下他人。”
女子泪如雨下,那张姣好的面容满是哀伤,默默站在丈夫身旁,虚无的手臂抱住李叔的腰:“你好傻,我再也回不来了,你又能等到什么?”
看到这一幕,心中酸涩不已,忍不住出声说道:“你迟迟不走,又是在等待什么?你说的话谁能听见,你做的事谁又能看见,与其留下伤感,还不如早早投胎!”说这话的时候,我其实也有些不忍,但又觉得长痛不如短痛,仿佛在与黑暗中的恶魔对话。
一语激起千层浪,我话音刚落,李叔和小圣立马转头看向我,最为诧异的当属那个女子。她那惊恐的眼神仿佛能喷出地狱之火,嘴巴张得大大的,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。
李叔嘴里打着冷颤问我:“你在与谁说话?”
女子往后一飘,拉开很远的距离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,惊恐地问我:“你能看见我?你是何人?”我心里也有些发毛,但还是强作镇定。
我对李叔说道:“在你家中的并非他人,正是您的夫人,有何疑惑稍后再为您解答。”
听闻是他夫人,李叔几近疯狂地四处奔走,近乎吼叫地说道:“是小婕,真的是小婕吗?她在哪里,说,她在哪里?她,在,哪,里!”重要之事说三遍,可见李叔着实急红了眼,仿佛被恶鬼附身。我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无奈为他指明方向:“人鬼殊途,你无法看到罢了。”
我对那个女子说道:“你也莫要问我是谁,我并无恶意。我倒是想问你,既然已然身死,何必还留恋人间?你可知晓,你的举动对于你的亲人而言,非但感受不到爱,反而让他们担惊受怕,这又是何苦呢?”
女子尚未说话,李叔已然丧失理智,冲我吼道:“你闭嘴。我不害怕,一点都不害怕。早知道是我的小婕,我高兴还来不及。”说着,脸色一变,转头一把拉住我的手哀求道:“兄弟你本领高强,求求你施展法术,让我再见小婕一面,求你了,不管你提何要求我都应允你。”我心里一阵慌乱,这可如何是好?
我擦,这鬼还未抓住,可别再把人弄疯了,眼看就要精神分裂了。见李叔急得就要下跪,我赶忙拉住说道:“李叔,您先莫要着急,先让我问完话,咱们再想办法行不行。”
小圣也劝道:“叔,您放心,有师父在,您说的都小菜一碟,定会满足您这个小小的请求。”听到小圣的话,我心里暗暗叫苦。
听到这话,李叔方才站起身来。我心中对小圣那个恨呀,哥们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?算了,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女子也哭成了泪人,泪水冲在煞白的脸上,留下一道道深痕。仔细一瞧,哪里是什么泪痕,分明是冲裂了脸皮,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,散发着死亡的气息。她那原本美丽的容颜变得如此狰狞,我吓得差点叫出声来,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。
我赶忙劝道:“婶婶,您先莫哭了,您这个模样太吓人了。”
女子听闻,赶忙抹抹眼泪,脸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,虽说白了些,但好在面容完整。女子哽咽地说道:“我舍不得女儿和爱人,所以求阴差开恩,让我留了下来。想着能看到老公再寻个伴侣,看着女儿能嫁个好人家,如此我也就能安心地走了。”我心里不禁疑惑,这其中难道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?
一听不对呀,地府那群鬼差怎会让一个鬼魂留在人世,即便爱情感人至深,但也未到梁祝化蝶的程度。以肖帅帅为首的那些判官断不会因此坏了规矩,这里面必定有事!心中有了这般思量,不禁提高了警惕,仿佛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。
李叔问我他夫人说了什么,我转述道:“婶婶留下来是想看到你再娶个妻子,看到你们的女儿能嫁个好人。”
一个逝去的妻子想看到丈夫和另一个女人同眠才安心,这着实难以理解。我在心里暗自琢磨,这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隐情。转念一想,别是留下来看李叔多久变心吧?然后在洞房花烛夜来个人鬼情未了。可眼前这个女鬼怎么看都不像那种人,但话也难说,医院那个老鬼看起来也不像坏人。心中暗自盘算起来。
听到我的转述,李叔情绪愈发激动,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:“女儿,快来,你妈想你了。”
卧槽,我要是他女儿,接到这个电话非得被吓死不可。莫名其妙说死去的妈想见她,八成会认为这个爹算是疯透了。可我们也不敢言语,但愿他女儿来的路上别出什么岔子,别被恶鬼掳走。
接下来暂时没我俩什么事了,李叔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自言自语,讲述着这些年的艰辛。他妻子的鬼魂坐在身旁安静地聆听,眼神中满是疼惜。在小圣眼中,这幅画面甚是渗人,偷偷溜了出去。我担心出事,只能站在门口听“哑巴”和“瞎子”聊私密的话。
没过一会儿,便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,门外的人怒气冲冲地说道:“爸,你是不是又喝多了,一天天的作什么妖?”
哎,不对呀,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?
于是凑到门口,门一开,我和来人同时惊呼:“怎么是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