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管不顾往前跑回家了。小雨变成浓浓大雨持续地下着,大颗大颗的雨珠打在她的脸上,然后从脸上滑下去,滚进脖子里,直凉到心底里去了。
世界灰蒙蒙一片,耳边是车子在鸣笛,路边行驶的车溅起一摊摊水花,直往人身上去,过路的人大喊一声:“有没有素质啊。”可是车已经开得很远很远了。
她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视线才看清楚。反正她已经被淋湿了,被水溅全身又何妨?
她完全忘记自己那天是如何回到家的,只知道全身上下都湿透了,路上有个小男孩说她是水鬼,像水里捞上来的。
下了一夜的雨,清晨,赵家祖孙三人起了个大早。
孙辛迪嘟囔着:“姥姥,你昨晚是不是没关窗,风那么大,你的窗子来来回回发出“咔咔”声响,吵得我都没睡好。
赵子娟说:“忘关了,不过我半夜醒来就去关了,你们小年轻耳朵真是灵敏,我睡了都没听见有声音。”
“吃饱了再去睡个回笼觉,反正学校放一天假。”赵子娟盛了碗粥给孙辛迪。
“又接到通知,下午要去考试。”
“你们这学校真不近人情。。”
赵子娟打了两个喷嚏,孙辛迪捂着粥,说道:“姥姥,你下次打喷嚏的时候对着胳膊肘打,不然会传染的。”
赵子娟说:“打喷嚏的时候哪里能那么快想到对着胳膊肘,根本来不及好吗?”
“妈,你感冒了吗?要不要去看医生?”赵一娴从卫生间出来,就听见她妈打了好几个喷嚏。
“没事,昨晚忘关窗,吹了风,我喝点热水就好了。”
赵一娴说:“妈你今天就别去我店里帮忙了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“
赵子娟说:“那怎么行,也不知道你店里怎么样了,我看新闻有好多地方都被淹了。”
孙辛迪说:“姥姥,你就依了我妈吧,要不然她会不安心的。让生着病的六旬母亲帮忙干活,比杀了她还难受。”
赵一娴说:“知我者辛迪也。”
孙辛迪嘴角勾起微笑:“那可不,我们都做了这么多年的母女了,连这点都不知道,那我白做你女儿了。”
三人吃过饭,赵一娴正要去洗碗,口袋里的手机响起,是隔壁重庆酸辣粉的店主打来的。
她的粥店和这个酸辣粉店也是有缘,竟然选在同一天开业。两家一商量,干脆舞龙舞狮合在一起。
店主姓龚,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,单亲妈妈,带着两个孩子。最近正准备把店盘出去,大女儿去了外国务工,二女儿要上高中了,没有本地户口,只能回老家上。她老家那边也没有亲人了,亲戚看见她穷,也不愿意理她,让孩子一个人回老家住她不放心,所以她也得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