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今圣上沉吟片刻,说道:“你说的也有些道理,只是他们不事农耕,又不能为朝廷出力,留他们在民间作威作福,朕心里总觉得不安心。”
贾赦道:“自道、释两家出现之后,从古至今皆是如此,陛下禁是禁不住的,倒不如选一家控制在手中,使其为陛下所用。”
当今在御书房里面来回走了几圈,他侧对着屋内的几人,袖子上染上的朱砂如血般鲜红,屋里的人皆恭敬侍立,跪着的也一动不动,大气不敢喘。
当今阴沉的脸色,看在众人眼里,谁也不敢多说什么,礼部尚书更是没计较刚才贾赦踢他的那脚,虽然他的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,只悄悄伸手拽了拽贾赦的衣角。
贾赦的神色却一如刚才说话时候的样子,平静如水,似乎根本就没感觉到礼部尚书的动作一般。
当今走了两圈之后,直接忽视了跪在地上的顺宁郡王,将目光落在霍仲余的身上,“你说,他说的办法是否可行?”
霍仲余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做下如此错事之后,就脸色煞白,心中惊惧不已,此时有了解决办法,哪里就敢再说什么。
他扣首道:“回陛下,臣以为贾大人的话可行,且此事与古之治水相通,堵不如疏,给予他们一个出口,总不会狗急跳墙,危害朝廷,若能将其中一股力量掌握在陛下手中,或大有可为。”
“嗯,既如此,便这么办吧”,当今依旧没有放过礼部尚书,“不过那些个僧尼倒是好处理,你说说这些个与僧尼一同做下悖礼之事的人该怎么办,朕该如何惩治他们?”
礼部尚书心中一凉,这些人里面可是包括着自己的儿子,这让他怎么说,但是当今圣人既然问了,他又不能拒不回答,否则便是御前失仪,磕磕绊绊地道。
“臣......臣认为......凡与不守礼教的僧尼有私的......人,应该......按律惩办。”
霍仲余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,随即磕在地上不曾抬头,大徒律法上面规定,凡犯此为者,杖四十,流放三百里,充苦役三年,三年后按照各自表现情况,择定是否可以归返原籍。
他这般选择,其实已经是大义灭亲,只是到底是自己心中疼爱多年的幼子,未免心中疼痛万分,泪如雨下。
当今不为所动,却在转身的时候,给了贾赦一个眼色,贾赦精准地接收到了当今内里隐藏的意思。
“陛下。”
“哦,贾爱卿有什么话要说?”
贾赦恭敬地上前一步弯身行礼道:“陛下,臣以为,如今战事刚过,正是用人之际,太上皇也病重,若用重典恐怕会惹得人心不安。
况陛下才下令让人在皇寺里面给太上皇诵经祈福,这般作为也不利于为太上皇积累福祉,不若酌情处理,教育一番各家的孩子也就罢了,如此,太上皇知道了,也会赞许陛下仁厚,体恤下臣。”
话中意思便是与这些个被抓进牢里面的各家子弟求情了,当今本就不想真的处置这些个勋贵人家的男丁,便顺水推舟道。
“贾爱卿说的也不无道理。”
闻言,礼部尚书霍仲余心中一喜,只是当今毕竟大为震怒,他即便是心中欢喜也不敢在面上表露出来。
“不过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