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整整三十间房间!”
当今气极,将吏部尚书的奏报直接扔到了文武百官站立之前的空地上。
当今气得从龙椅上站起,背对着文武百官,如此这般,竟似乎是对朝中众臣极为失望,连面都不想相见一般。
朝堂之上静默良久,文物百官面对这样的当今都不敢出声,只默默地跪着,最后还是站在百官之前的顺宁亲王膝行过去,将那份奏报给捡起来看了看。
不过,越往后看,他的脸色越沉,直言道:“陛下,这些人竟狂妄至此,应当严办才是!”
在顺宁亲王看过之后,又有几个在朝中德高望重的老大臣看过,他们也齐齐地出声,请求当今严惩此事。
听到顺宁亲王和几位老臣都这么说,文武百官都知其中必定十分严重,那几位老大臣平时在朝上都是互相攻击的,现在他们联合起来请求严查,那么实际的情况必定极为糟糕。
当今在此刻以转过身来,不过看见他面容的百官尽皆低下头去,不敢和他对视,那是因为他们在当今转过身来时,看见的不是愤怒,也不是阴沉,而是满面悲怆,已经潸然落泪的当今。
大丈夫哭泣,亦要避人,何况是天子落泪。
只听得当今缓缓言道:“我朝最初仿秦汉之先例,设立捐纳,实则为民求福祉,一则给身上有监生身份之人,一个机会,二则,也是将这些所得银两收来用于水利,营田。
不想竟及至朕时,便酿成此祸,实乃朕之过失也。”
当今说完这话之后,便泪如雨下,众人只听得高位之上传来阵阵啜泣之声,在空旷安静的大殿中,这道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极为孤独哀伤。
贾赦悄悄抬起了一点点头,却见当今已经用袖掩面,他当即扣头喊道。
“陛下,微臣以为此事非陛下之过也,我朝立此法多年,改善各地水利农事多矣,先如今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,欺上瞒下,只为自己一己私利所为。
错的不是陛下,而是那些欺瞒陛下之人!”
南安郡王亦跟着开口言道:“陛下,贾大人说得极有道理,微臣以为,对于此等要时,应当授予已经到各地巡视的吏部尚书严大人便宜行事之权,使其行事不必受限,好能早早为陛下了结此事,还天下一个安宁!”
当今于悲伤中抬头,脸上的哀伤转为愤怒,只听他道。
“准霍爱卿所奏,另点顺宁亲王、一等将军、正一品銮仪卫事大臣贾赦、三等将军卫寻任钦差赶往事情最严重的两处去督办此事,其余随从人等皆由吏部自行安排。”
被点到的三人立刻扣头高声道:“臣等必不辜负陛下所托,务必尽早将此事查清!”
旨意一下,三人便在早朝散后,赶往吏部,吏部尚书自请下巡,所以现在应该是由吏部尚书办的差事,由两位侍郎代理。
三人只知事发,却不知究竟是因谁引起,待到了吏部,见了两位侍郎,这才清楚。
原是一个新来的考察捐纳之人的小吏,在考察之时,那捐了虚职之人,在大庭广众之下,就要给他银两,那小吏没接,直接抓住了此人拿着银锭子的手,任凭那人怎么挣扎都不放,在场的人便都知道了。
因为是当众出的事情,很快便有人将这个消息传到了吏部,吏部尚书原本已经年迈,将要致仕了,没想到还会出现如此错漏,便自己写了折子上奏。
同时,吏部尚书严大人也派了人去周围考核,查出多少不实之事,这才震动天听。
得知了事情的缘由,又翻看了各地捐纳之人总额的数目,三人只觉得背后发凉。
册子上言,只报上来的捐纳银两,便达几百万之数,那么若是各地此风盛行,被他们当做好处拿到手的银两又该有多少。
贾赦他们三人都是出身极好之人,自然知道这册子上的数目没有问题,这么多人不谈其人品质如何,该收取的银子数目是没有问题的。
因为大徒捐纳是有一份文书的,这份文书叫作,“正实收”,上面写着具体银价几何,捐了何等职位等等,每发出一份都有案底可查。
三人各自查阅了册子的数目,将之记下,便纷纷回家准备行囊,只待吏部将人马凑齐,他们便出京办差去也。
然,不等他们出发,突然从吏部尚书严大人巡查之处传来消息,说严大人遇刺,身受重伤,随行的一位副职,也被人下毒身亡。
严大人这些时日查到的证据等物,都被一把火烧尽,那些被封存的文书竟是都折损了。
消息传到京城,当今更是怒火雷霆而出,下令从禁军中挑出三队来,专司贾赦等三人的保护之责,三人亦立刻离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