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8章 钟芩?秦钟!(1 / 2)

因为是偷偷出来的,史溁不好动他们带来的马车,便出门雇了马车,小厮在前面引路。

小厮打听来的消息算是准确,没绕多少弯路,史溁他们便找到了那宅院门口。

那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,史溁按照京城的估价算了一下,约么三百两银子左右。

小厮确认这地方没错,只是这家宅子大门紧闭,史溁便让史何上前去叩门。

史何扣了好久的门环,这才有人来开门,却是一个不大的小厮,见着了宅子里头的人,史何因说道。

“你们家主人可是姓钟?”

那小厮点头道:“我家主人确实姓钟,不知几位是?”

“我们是你主家的旧交,听说了你主家的事情,特来看望。”

史溁此时已经下了马车,走来对小厮说她们的身份。

那小厮往下了车的史溁处看了一眼,见是一位浑身穿的都气派的老太太,知道来人身份不低,便不疑有他,将几人引了进来。

这宅子不大,里头的布局也极为简单,几乎不用小厮带路,便能看见主堂在哪里。

小厮一边走,一边和史溁说道:“这位老太太,我们家公子在里面,他病的严重,不能来亲自出来迎接了。”

史溁柔声说道:“我们此来便是来看你家公子的,不必如此客套。”

走到门前,那叫钟芩家的小厮便拉起了帘子,请了史溁几人进门。

进门之后,又引了几人往内室而去,史溁到那钟芩处一看,双眼不由得瞪圆了。

那床上面色苍白睡得极为不安稳的人,竟然是一个她认识的人,便是当初消失不见的秦钟。

“钟芩,钟芩,倒过来听,不就是秦钟么?”

史溁又思及警幻仙子那时所言,不由得心道:“若是此人真的是秦钟,那当初自己猜测的与实际便是还有出入,那神瑛侍者之仙元到底是发生了什么?

又当作何解释,难不成自己猜的不对,而是另有其人?”

史溁摇头将自己的疑虑按下,抬头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了周围的屋子,这宅子还不错,心中更加狐疑起来。

秦钟当时来荣国府的时候,其父秦业便是东拼西凑,准备出来二十四两见礼都觉得是大事,这宅院以及屋内摆设器具所值,已经超过千两。

这秦家并不富裕,如何买的起这样的宅子。

秦家在京城里住的地方是在秦可卿名下的,并未听说有何变动,秦可卿更是再没说过秦氏父子。

史溁的心思飞转,一时之间在心中分出好多种猜测来。

与史溁的反应一样,跟着一起进来的史何和鸳鸯在看见床上躺着的人的模样之后,也都被吓了一大跳。

他们两人经常在荣庆堂内行走,自然是认得秦钟的。

即便是现在已经过去多年,秦钟长大了,面容有些改变,但是两人还是一下子就想了起来他是谁。

也不是因为什么,只因为秦钟生得俊美,让人见了就不好忘记,史溁等人又不让他们在宝玉面前提起秦钟,因而记忆深刻。

史溁几人进来时也不吵,因而如今秦钟还在睡着,并不知道几人进来。

那小厮见家中来了贵客,自家公子又实在是睡得不算安稳,不时噩梦连连,便一咬牙,伸手轻轻推醒了人。

床上的人被叫醒,艰难地睁开双眼,却模糊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,顿时激动地咳嗽起来。

“咳咳,咳咳!”

史溁听见了他的咳嗽声,急忙将自己的心神从屋内的摆设上面收回来,就听到床上躺着的少年问鸳鸯道。

“鸳鸯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

史溁看见在看见鸳鸯的一刹那,少年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,不过这道亮光没有维持多久,很快就散去了,他自嘲地笑道。

“不对,鸳鸯姐姐在京城荣国府里,怎么会出现在金陵,一定是因为我病得太重,出现了幻觉,怎么可能是鸳鸯姐姐。”

鸳鸯不想床上病得如此严重之人竟然真的是当初见过的秦钟,惊讶的说不出话来。

史溁听见了秦钟说的这话,上前去走到床边,又吩咐秦钟的小厮去给刚醒的秦钟倒水。

那小厮见秦钟果然认得来人,心中再无怀疑,急忙听从史溁的吩咐去寻茶壶。

史溁坐到秦钟床边,探了秦钟额头,又伸手一探被子,发觉被褥里层都已经被秦钟的虚汗濡湿,整个被窝散发着潮气,因而皱眉问那小厮道。

“你们家公子平时用的被褥都不换么?”

那小厮端了水,却被史溁问得一激灵,手中水撒了大半,史溁见他不中用,便让鸳鸯去将水接过来,重新倒了合适的,拿给秦钟。

秦钟听从史溁的话喝了水,史溁这才问道。

“秦钟……我听人说你现在叫钟芩?”

秦钟听到史溁说秦钟两个字,神情就是一愣,随即他的脸上流露出满满的苦涩和怀念之感。

似乎这两个字遥远又近在眼前,秦钟嘴角勾出一丝苦笑,笑了两声,随后对史溁说道。

“老太太说的没错,我已经......叫了好多年钟芩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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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钟笑了两声,气息不稳,又剧烈地咳嗽起来,他苦笑着问史溁道。

“老太太想知道为什么吗?”

史溁点点头,她确实是想知道秦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,若不是今日真的见到了秦钟,也确认这是本人。

史溁几乎已经认为秦钟父子已经死了,没想到秦钟本人还活在世间。

秦钟见史溁点头便让他的小厮寻了借口去买点心,支开了他,这才开口讲起那年的事情,史溁就听他说道。

“当初我和我父亲正在家中吃饭,忽然从外头进来一伙黑衣人,他们蒙着脸凶神恶煞弟进来,上来二话不说,就将我和我父亲打晕。

直到我醒过来的时候,才发现自己被人带走,关进了一处连窗户都没有的地方。

那里暗无天日,也没有灯火,我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。”

“咳咳”,说着秦钟又咳嗽了两下,“我父亲起初和我被关在一起,只是在我醒来的时候,我父亲还昏迷着。

我不知道该怎么办,就先叫醒了我父亲,我父亲思前想后,对我说我们许是遇见叛军了,那些人保不齐是要害人的。

他就让我闭嘴什么都不说,他们要做什么就按照他们说的去做,不要反抗。

我当时非常害怕,就答应了我父亲,蹲在角落。

后来有人来将我父亲叫了出去,可回来时,我见着我父亲浑身都是血,肯定是那伙人做的。

不等我看我父亲怎么样了,那些人又将我拖了出去。

直到到了地方,有一个黑衣人带着面具,他好像是那里的头,我根本就看不见他的模样,只能听到他的声音,是一种很沙哑的声音。”

秦钟回想起来那个人的装束模样,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,似乎是极为惧怕那个人。

“那个人最开始不说话,看了我好一会儿,随后问了我一些问题。

可是,他问的东西,我都不知道......”

秦钟脸上苦涩意味更浓,“老太太能猜到他们问我什么么?”

史溁心中已经明白,那人问的应该是秦可卿的身世,还有宁国府做的那些事情,他知不知道,可是这样隐秘的事情,她该知道吗?

史溁没有立刻回答秦钟的问题,其实就已经表明了她是知道一些的,秦钟自然也看了出来,他苦笑道。

“果然,老太太您是知晓的。”

话说到这里,再否认也没用,史溁又想从秦钟这里知道一些消息,便也点头承认了,她轻声说道:“你那个姐姐其实是......”

“是前太子的女儿……”

秦钟说到这里,挣扎着起身,却因为全身乏力而里倒歪斜,鸳鸯见了急忙去扶,好容易坐起来,秦钟已经是气喘吁吁,背后冷汗湿透了衣衫。

“原来你们都知道,就我一人不知道。”

秦钟那如玉的脸庞出现了一丝裂痕,他压低嗓子嘶吼着,语气中满是被隐瞒的愤怒和哀伤。

史溁见秦钟神情激动,不想让他误会了,便开口解释道:“这件事知道的只有宁国府的贾敬、贾珍我,还有赦老爷知道。

其余的人都不知道,这种事情只有做了家主才会知道这件事。

而且,最初的时候,只有贾敬和你爹乱两个人知道,就连我们府上他们也都瞒着。

直到后来,贾敬说给他孙子订了亲时,我才知道,当时事情已经成为定局,我也无可奈何。”

秦钟见史溁说的坦诚,便也相信了她的说法,他当时在荣国府时,经常和宝玉一起到史溁处玩耍,知道史溁的性格。

“那……我姐姐现在还好么?”

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么?”

史溁眉头一挑,看向秦钟,秦钟低头错开了史溁的视线,小声说道。

“我想听。”

“她过得还好,和你……姐夫,生了一个儿子,每日忙里忙外。”

秦钟听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,对于他的第二个问题,史溁没有回答,秦钟也没有继续追问。

史溁在这里,他似乎就像是找到了倾诉口一样,将心中的话往外说。

“老太太,我从来都没想过,我爹会做出这件天大的事情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