内室里安静下来,床幔放下,隔绝了外面大部分的光,里面暗了下来。
云泠被他抱在怀里,鼻子里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熟悉的清淡的气息,伴随着淡淡的药味,却令人无比安心。
床内昏沉而温暖。
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,她其实也累了,没抗拒,依偎在他怀里,没过多久便也睡了过去。
大抵是太累了,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傍晚。
夕阳西下,直到彻底隐匿,最后一丝光也消失。
外面似乎有人进来了,小心翼翼地外禀报求见。
声音不大,云泠慢慢睁开眼,醒了过来。
外面请求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。
云泠面对着他躺在他怀中,青丝垂落下来,将她瘦弱的肩背包裹住,看着柔弱而温软。
她听到声音,轻轻地推了推他搭在她腰上的手臂,“殿下,殿下。”
“外面有人求见。”
谢珏英挺的眉头皱了皱,却没睁眼,长臂一伸,又将她往怀里抱紧了些。鼻子埋进她细腻白皙的颈窝。
云泠有些无奈了,“殿下……”
不知道过了多久,云泠才把他叫起来了。
他手上有伤不方便,云泠从旁边的箱子里找了件藏青色水墨刺绣锦袍,配玄色腰带,看着矜贵而冷峻。
只是面上有被打扰的淡淡不耐。
等云泠替他整理好,谢珏才对外面淡声道,“进来。”
一个将领扣押着一个脸色惨白的人进来。
“启禀殿下,陈世子道这方翔需要您亲自处置。”
方翔就是那个临阵脱逃的人。
话音落下,一抬眼,才发现殿下身边还有个貌美的女子,看着与殿下是极为亲近的。
早上的事他也听到了。殿下脾性甚厉,可是这位小娘子到来了,殿下的情绪竟然就平缓了下来。
倒是比军医开的镇定良药还要有效果。
只瞟了一眼,便立即低下头不敢再看。
而方翔此时已经面如土色,害怕得快要尿裤子,伏跪在地涕泗横流,连连磕头,“殿下饶命殿下饶命。臣再不敢了。”
“家父任兵部侍郎一职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还请殿下饶我一命吧。以后,不,从现在开始,臣一定谨记在心,再也不敢逃了。求殿下饶命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