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甘心赴死了?”她微微地笑了一笑,有点嘲弄,“想得这么清楚,来见我之前就可以自尽了。”
戚长羽仿佛听不懂她的嘲弄,神色肃然,低声说,“属下微贱之身,本该以死谢罪,但素向多蒙仙君爱幸,不敢擅自赴死,故来请罪,交由仙君定夺。”
曲砚浓漫不经心地笑了。
“好。”她说,抬起手,指着庭前的门柱,“我允许你撞死在这跟门柱下。”
她宛然地望着戚长羽,神貌可亲,“擎天木所做的门柱,坚逾金石,撑得起元婴修士触柱而亡,这么珍贵的灵材,配得上你。”
戚长羽挺直的脊背摇晃了一下。
他抬起眼眸,似乎是拿不准她究竟是否认真,又在触及她目光的那一刹那剧烈颤抖了一下。
她温然而笑,却无半点温情。
“仙君——”戚长羽猛然下拜,匍匐在地上,再没了那立雪竹骨,卑微得恨不得融进尘埃里,亲吻她的脚面,“仙君,属下知错,属下罪该万死,求仙君再给属下一次机会,让属下弥补过错,仙君怎么责罚属下都愿意……”
曲砚浓差一点笑出声。
她本来是要忍的,可是转念一想,又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忍,有什么必要忍?
于是她真的笑了起来,“是吗?”
“你说,我怎么责罚,你都愿意,是真的吗?”她问。
她有点好奇戚长羽为了欲望所能达到的极限,他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?
戚长羽毫不犹豫地说,“属下愿意!”
曲砚浓点了点头。
她伸手从桌上拿了一杯已冷却的茶,手腕微微一晃,泼在了戚长羽面前的地上。
“那你把它舔干净吧。”她说,“把这杯茶舔干净了,我就原谅你了。”
戚长羽愣住了。
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她,韶秀的眉目也在那一瞬扭曲,恐惧和厌恶一闪而过,脸颊边的肌肉抽动着,因愤怒而颤抖。
曲砚浓的神情没有一点变化。
“不愿意?”她淡淡地问。
戚长羽僵住了。
他僵硬地跪在那里,剧烈颤抖着,像是有千钧重担压在身上,有那么一瞬间,就连曲砚浓也有点可怜他。
“属下愿意。”他垂下头,语调扭曲离奇,却每个字都那么清楚。
曲砚浓却像是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