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玉冷冷道,“小阿哥降生,多少眼睛盯着咱东宫,来往迎送的阿哥也不少。
今儿是后殿几位少爷的茶上错了,明儿是不是来咱东宫的皇子阿哥们的茶也上错了?后天是不是就该随便给太主子上错茶了?!
平日里主子不苛待你们,那是主子仁慈,可那不能成为你们散漫随意的理由。
咱们都是伺候主子的,把主子伺候好了,咱们就都好。反之,主子不开心了,咱们谁也捞不着好。
别以为进了东宫伺候就比别人高一等,高一等的是东宫的主子,不是你们。我再问一遍,备错茶的是谁?”
听得这话,跪伏在地的六名小太监都瑟瑟发抖起来。
赵肃喜毕竟是他们的总管,一看他们的状态就猜了个大概,他走到其中一人身前,抬腿踹了一脚:“还不承认?!”
那小太监被踹翻在地,立刻爬起来又跪好,颤抖着说:“是……奴才知错。是奴才记错了。求公公饶恕!求总管饶恕!”
“你来茶房多久了?”郭玉问。
“奴才来茶房两年了。”
“两年。”郭玉轻蔑地哼了一声,“两年记不住九位公子少爷的喜好,你脖子上顶着的是夜壶吗?!”
“奴才知罪。奴才知罪。”
那小太监连连叩首,“实在是瑚少爷今年忌口变得多了,奴才一时记岔了——”
“还狡辩!”赵肃喜又踹了一脚,“错就是错了!就算主子一天一个口味,那也不是你做错的理由!瑚少爷从到了东宫就没喝过雀舌,你自己记不住还妄图赖上主子?!给我闭嘴!”
郭玉掀了眼皮看向赵肃喜。
赵肃喜伸出手,用右手在自己左手手心写了个“九”字——这小太监是梁九功的关系。
郭玉看了眼跪在地上那小太监,道:“今儿撷芳殿小阿哥降生,大喜的日子不能见血,便宜你了。打十板子,罚俸半年,拉去后院角落里堵上嘴打,别脏了主子的耳朵。”
“奴才多谢总管!”
赵肃喜亲自送郭玉出了门,待离开茶房几步,郭玉才开了口:“就这么值得你护着?也不怕给自己惹了大事。”
赵肃喜叹了一声,压低了声音道:“我也不想啊。哥哥,这事我跟您交个底。那小太监叫雅头,是梁总管亲自领来的。他是个串儿。
外室子不能进门,一直住在乡下,十八年地震时他娘护着他被砸死了,他阿玛那会儿不在京,他就被村里人抱走养着了,结果养他的那家没多久也遭了灾,就把他给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