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尘封着的往事,好似在眼前一幕幕被撕开,连带着她的心也被扎出一个口,滋滋的冒着血。
都说雍州守将宋钺有一独子,年少英武,使得一把好枪。他曾数次跟随宋钺大战蛮夷,取得无双战绩。
所以在雍州被围困,宋钺夫妇战死之时,那独子也在城外被内奸万箭穿心而死。
可无人知道,活下来的是宋钺独女乔鸢飞,死去的却是一个无父无母、陪伴乔鸢飞数年的少年。
那少年到死都不被人知晓真名,只能作为宋钺独子的身份死去,甚至还替她背上叛贼之子的骂名。
她的阿远啊……
乔鸢飞仰起头,一滴泪从眼角滑落。
少年身死,故土难回,她作为唯一活下来的人又该如何释怀?
岳恒的心沉了沉,最终只是轻拍了下乔鸢飞的肩,转移话题道:“听说你姨父为你找了个宣州的学子,那人相貌堂堂才高八斗,家世也清白,若是可以……就不要再惦着阿远了。”
乔鸢飞别过脸,将面庞上的泪痕拭掉,轻声道:“是,过段时间他大概会来上京。到那时我会去见一面,若师父有空,也可帮我掌掌眼。”
岳恒脸上露出笑意,语气也轻松了些:“也好。”
这边说罢,冬叶在前边喊:“姑娘,岳师傅,过来吃饭啦!”
正午天气炎热,冬叶把饭菜摆在了前院,几人搬了桌子在竹影下落座。
老田问岳恒:“老大昨儿个不是出城了?怎么今日就回来了?”
岳恒道:“闭城几日,那群人早就散了个没影,靠我们捉是捉不到的。在城外无事,索性就先回来。”
乔鸢飞已经整理好了情绪,她吃着菜平静道:“若圣人有意打压三皇子,这些人总会再出来。若圣人想轻拿轻放,那献祭一个尤公就够了。”
岳恒点了头:“是这个道理。”
老田听不懂这朝堂上的弯弯道道,他只看着岳恒皱眉问:“若尤公死了,雍州的案子岂不就要被搁置了?”
岳恒淡淡道:“尤公死不死,雍州的案子都不会深查下去。若真查出点东西来,赔上一个三皇子不算,圣人也会因此遭口诛笔伐。他是天子,岂会允许自己昏聩犯错?”
老田听到这话,嘲讽着冷哼了一声。
雍州死伤那么多将士,不细查也就罢了,竟为了安抚赵渊便给战死的守将安上叛国之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