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汀舟短促地摇了下头,目光在她耳边转了又转,无言沉默后终是没忍住问道:“你的耳饰怎么少了一只?”
嵇令颐一愣,抬手摸了摸,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只戴了一只填丝莒南玉耳珰,她讷讷道:“也许是下山的时候弄丢了。”
叶汀舟的脸色并没有好看起来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与她对视的目光沮丧地逃开,低声说:“是这样……”
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冷场,他不知道在想什么,好一会儿才勉力挤出点笑说:“赵忱临昨天给我留了封信,说王都接人的队伍已经入陕北,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。”
嵇令颐心里一动,她本就想去吴国,若是能顺利回到王都,避开这魏、蜀、赵乱糟糟的一锅粥,去吴国就会变得简单方便。
她脸上不由地也露出了点期盼的表情:“那太好了,亏得阴差阳错与赵王虚伪着,希望借道陕北时能安稳顺利点。”
叶汀舟凝望着她:“你会跟我一起走吗?”
“当然啊。”嵇令颐丹唇逐笑开,瞪他,“你这话说的,我不跟你走跟谁走?”
叶汀舟这才放松了肩膀,脸上温和的笑容挂起,也有心思说其他正事了:“魏国靖安城突发蝗灾,来势凶猛,今年收成本就普普通通,饶遵本来还在看易高卓种白苑芋缺粮的笑话,谁知道反而是自己饥荒最严重。之前高将军和赵王曾对易高卓施以援手,饶遵现在到处磕头烧香才派了使者过来,是想在高将军这里渡过难关。”
他低声说:“只不过一夜之间,那群使者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嵇令颐点点头,“消息迟早要暴露,我在这之前要去毗城。”
那毗城是魏、蜀交界的城市,叶汀舟不赞成道:“且不说现在出了事后高将军封了城,那毗城难民四逃,暴乱抢劫之事频出,你现在去那里干什么?”
嵇令颐轻佻道:“当然是去干点让局势更乱的事情。”
而另一边,高驰确实已经乱得刺促不休,正在在书房里大发雷霆,一挥手将桌上的镇纸笔筒全扫落地下,怒道:“这都几天了?知名知姓知长相的人,给你们封了城瓮中捉鳖都抓不住,一个个只会领饷银吃干饭的废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