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安的是他也许还是不想带上她,但其实也不是纯粹的担心他的安危。
她只是觉得,这是个表明忠心的好机会。
见赵忱临目光沉沉地注视着她,眼里仿佛有什么千斤重量扯着人的心口往下落,她再接再厉地从手腕上取下了一根编织红绳递给他。
“诸事皆成,百岁无忧,我求来的。”
赵忱临迟疑着接过她手心那根参杂着金线的素结红绳,讷讷地看了很久。
“你编的?”半晌,他才低声问了一句。
当然不是了,她在蜀地的时候买的,去明空寺时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事做,才请了僧人唱经诵咒。
可她此刻坚定地点了点头,理不直气也壮:“这种东西,当然要亲手制成才诚心。”
赵忱临唇角弯了弯,松了活结往自己手上戴:“可我怎么觉得这个样式好眼熟,我记得你的药铺边上是不是有一家卖这种细金手工的店,里面也卖点这种小物什?”
他慢悠悠地把人家的宣语都复述了出来:“采金为丝,妙手编结,嵌玉綴翠,是为一绝。”
她大惊失色。
又强词夺理。
“我买的,然后解了又原样编回去了,怎么就不叫自己亲手做的了?”
赵忱临不再拆穿她的小伎俩,戴上后调整了一下松紧换了个问题:“你给叶汀舟送过么?”
突然提到毫无消息的叶汀舟,嵇令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滞涩,沉默地摇了下头。
谁料她这里情绪低落,赵忱临得到这个回答后却突然对这根红绳越看越满意,翻腕来回看了数次,眉眼间春意昭昭,显得意犹未尽。
他将红绳拨弄藏进袖口中,靠近她犹豫了一会儿,才抬手摸了摸她的耳朵。
嵇令颐忍着那点痒意,抬起头执拗道:“我要跟你一起走,我不会拖你后腿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