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忱临默不作声地旁观着她喂小狗吃饭,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,重新持箸吃饭。
……罢了,跟她生什么气呢。
总归现在桂花浮玉,灯下浮光霭霭,两人一片闲暇放松对饮,她长发漫卷去逗那小馋狗……怎么不能算清隽安宁?
希望年年今夜,岁岁如此,莫教长是人千里。
左右夜里无事,这顿饭也吃的慢,嵇令颐问他小时候住在哪儿,赵忱临却再也不肯开金口。
直到那香炉燃尽,赵忱临才催了她一句:“进屋吧,头发已干,夜里蚊虫多,亮着灯笼都往你身上扑。”
他往她脖颈上瞥了一眼,之前那晚她为院中玩球的小狗留了门,结果他进屋为她盖外套时就看到侧颈上被咬了好大一口包。
嵇令颐果然抬头摸了摸那处,皱着琼鼻忿忿道:“真是烦人,自小我跟玩伴一起,蚊虫偏生就只咬我一人。”
下人将碗碟收去,赵忱临握住她的腕子,歪了下头又看了一眼,叹着气道:“你莫再挠了,几下就挠出红印子了,进去涂药罢。”
嵇令颐表示自己可没有挠,她往屋内走,他的目光还留在她颈间细腻雪肤上……没有挠吗?可是那一块又被她擦红了,她身上似乎很容易留下印子。
赵忱临轻咳一声,错开了眼,他耳尖有些发烫,不知道一个人在想什么。
嵇令颐进屋为自己抹了点青草膏,见赵忱临顺理成章地跟着她进屋后还有些懵。
她表面询问实则赶人:“主公还有什么事?”
赵忱临自如地往贵妃椅上一坐,又将案几搬过来放在中间,眼风扫了她一眼:“批笺子。”
嵇令颐五雷轰顶,她呆呆地望着他,还痛苦又不可置信地“啊?”了一声。
青麾很快为他的主子将东西都送了进来,又是满满一桌,像垒砖头似的。
不过与之前不一样的是,青麾还送来了一身中衣中裤和几桶热水。
赵忱临去屏风后简单地冲洗了一下,换了衣服出来。他只披着外袍,散开的衣襟可见内里是柔软舒适的寝服,他赤着脚趿拉着木屐,散漫地回到了案几前。
嵇令颐茫然地看着明显不把她当外人的赵忱临,心想这间屋子不会马上也成了他的吧?
那青麾又返回来,三进三出,这回拿着许多小食,多是一些梅子甜点,五花八门地挤在案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