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令颐点点头,接连报出一连串药草名和分量,赵忱临神色平静地应了,还将她的手放回被子底下,说他马上回来。
他确实回来得很快,嵇令颐接过那碗黑漆漆的汤药,他掺了温水没那么烫,她便一口饮尽了。
将碗还给他,赵忱临转了转碗,垂眼盯着碗底淡淡的褐色,仿佛要将碗盯出一个洞,他问道:“有没有男子服用的药?我喝了就能让你不用再喝。”
嵇令颐愣了一下,思索一番,老实道:“有,女子是事后喝,男子要事前喝。”
“好。”他骤然轻快下来,又是那副懒散闲适的模样,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再躺回去,掀唇一笑,“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。”
嵇令颐琢磨了一番,觉得这句话隐含的意义有些多,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。
“如果能制成药丸模样,那就便于服用也便于储存携带了。”他亲自将她的怀疑证实,笑吟吟道,“你空闲时多做一些吧,总要用的。”
嵇令颐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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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人闹了一通,嵇令颐到底不如修仙似的习武之人不睡觉也能精神百倍,困乏如爬虫般占据了脑子,把赵忱临那尊大佛送走后又睡着了。
谁想到这一睡,再醒来时居然已经是未时,她接连错过早午膳,醒来后没多久就觉得腹中空荡荡。
正要下地传膳,她陡然想起今日忘记了一件大事,登时脸色大变,急匆匆地边叫人边往外走。
谁料一开门,院中梨树下不声不响地站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,她话语一断,焦急问道:“居袭士来过了吗?我与他约定的巳时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赵忱临转过身时的神色好像有一瞬间的冷然,眉间缀满寒星,可见到她后那表情转瞬即逝,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他颔首,又拧着眉摇了下头。
“什么意思?”嵇令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。
赵忱临漫步上前,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往屋子里带,言简意赅:“他没有真本事,招摇撞骗满口胡言,还开口就是漫天要价,骗不到后借口小解偷溜了出去,我没找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