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夜里用完了丰盛的膳宴,赵忱临与她共乘一马出了靖安城,城内烟火绽放,银蛾金弹上似祥云绕绛台,堕地忽惊星彩散,越走,身后的热闹越远。
嵇令颐眯着眼看了下天色,月色明亮,无风无雨,蔺清昼用小六壬算的天公卦象还是准的。
上了咏山,只手可触天的顶峰,标准军营的驻扎帐篷,为了喜庆还在角上挂了同心结,四周松木都挂上了灯笼,照着汤池氤氲水雾更加朦胧。
郊外山林中落叶飞霜,萧瑟渐寒的广袤天地间,沁入这潭暖泉让人舒缓飘然。
“还有酒?”赵忱临意外地瞥了她一眼,“你让荷香备上的?”
嵇令颐斟了一杯酒递给他:“果酒,尝尝?”
他对坐着饮了一杯,耳边衣料沙沙,抬眼只见灯下美人背对着自己宽衣解带,一旁叠好的鲛绡纱轻薄通透,闪着细碎的光芒。
他放下酒盏,口中果香芬芳,甜味的后调就是辛辣的口感,他吞咽两下,只觉得喉间发紧。
衣衫褪尽,身披薄纱,他缓步至佳人身后,伸手将她压在衣裳内的青丝勾理出来。一头乌黑如烟长发披散在身后,他的大掌顺着发丝往下抚,腰身一握。
沉沉的男人身体重量一瞬间压过来,熟悉的熏香气味带着暖醺酒气,他用鼻尖磨磨蹭蹭地蹭开长发,衔住一缕发丝咬她的后颈。
“不在这里,冷。”她往后倒进宽厚的怀抱,咬了下嘴唇,“去水里。”
身体一下子腾空,他抱起她往温泉大步走去,嘴唇还贴着她的鬓发闷声笑:“先前让你挑地儿,你不肯,我挑桌上、屏风处、还有你那日日贴花黄的铜镜前,你又恼我……这生辰原来这么妙,我小时没过过,公主能否允我一年多过几次,将以前的都补上?”
“哗啦”一声水声,两人双双跌入水中,嵇令颐有些紧张:“你那群暗卫不会都在周边吧?”
“谁有这个胆子听?”他拉住她的手腕,见她犟着不肯就范,温声道,“人都散开了,不在这里,别怕。”
她才稍有松动,他已然推着她贴上一块圆石,俯身正欲蹲下去,她急切地抓了他一把:“药,你还未服药。”
他一口气顶到嗓子眼,有些等不住,身前的人如一条滑溜溜的小鱼钻出去,再回来时往他嘴里一塞。
赵忱临习惯了她日常的投喂,如昨日吃饴糖一样顺从地咬碎,脸色忽而微微一变。
他抬眼望了她一眼,眼尾有些醺红,不知是热汤泡的还是酒意上涌,说道:“这避子药似乎比先前的苦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