嵇令颐随口道:“良药苦口。”
他盯着她,还是将口中药丸咬碎吞下,重新拉近她,吮掉溅起在她脸颊上的水珠,低声喑哑道:“我只是怕你等下觉得我苦,不肯让我亲你。”
水汽湿润。
等水声渐歇,嵇令颐屏住呼吸观察了一会儿,见他在那圆石旁阖眼沉睡,才悄声往岸边靠。
谁知才刚游开两步,脚踝忽地被攥住,他睁开眼还有些乏力,手指却死死扣住她:“你去哪?”
她心下一跳,扭头看他,见他唇角笑意还在,只是似乎变了味道。
她心里有了预期,不再伪装,一晚上的温顺可人都褪去。
往后缩腿不成,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往前踢了一脚,冷下脸道:“松开。”
两人彼此心知肚明,赵忱临扣住她不肯松手,了然于胸:“先前找不出叶汀舟,今夜出城的那几个一盘问,想来总有线索了。”
嵇令颐冷笑一声:“你还真想杀他。”
“是。”他身上越来越无力,可说出来的话却瘆人又阴狠,“他要带走你,不该死吗?”
“先是他,再是崇覃山?赵王背信弃义,不会还以为我们之间的合作能进行下去吧?”她挣脱不开又用力踢了一脚,蹬到了他的下颌,擦出一片明显的红色。
赵忱临愣了一瞬,手上一顿,拧起眉:“什么?”
嵇令颐趁机挣脱开去,她往后退开,一路至岸边她堆叠的衣裳下摸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:“你与居袭士交易换得药方,蜀地已报战情,你不会还想说这与你无关吧?”
赵忱临被她的眼神一刺,心里霎时如针刺般疼痛,他难受地摇了摇头:“我还未曾拿到蜀地的消息……居袭士不是我做的。”
“那你为何阻拦我的家信?!”她陡然提高了嗓音,猛地扑过去将匕首抵住他的咽喉,“槛花笼鹤,断我耳目,亏我一直这么相信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