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忱临遏住呼吸,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:“不是,我只是不想你与叶汀舟见面。”
“你是不想我见他,还是不想我知道真相?”嵇令颐手上一送,他颈上立刻浮出一条血线。
赵忱临似乎感知不到威胁,他抬手握住她的手,也不知是何处爆发的力气,拉着她往心口走。他语气稍冷,眼眶却微微发红:“我之前确有事瞒你,可崇覃山是你故居我怎会下手?你若是气我对叶汀舟下手,这一刀我还他便是,可你不能走!”
他脑子里有些乱,她知道的事超出他的预期,慌乱之下只能用这样自戕的手段来做筹码……往日他病时她总是最好说话的,但愿……
他咬牙借着她的手握住匕首往胸膛里刺,他虽失了力气,可多年杀人技巧弥补,那刀锋又格外锋利,水中立刻散开一团血雾。
“你不能走,颦颦,你不能走!”他再次强调,脸上的笑苦苦支撑,他大概是失了理智,又或许在发疯,乞望用这样的方式将心意传达过去。
胸口的疼痛一瞬间加强了,她往里一送,清冷的声音如这把刀一样快刀斩断所有喧嚣的血流声。
“你说过崇覃山在我心中是首位,我以为你知道。”
漱冰濯雪,眇视万里一毫端,驿站旁有一匹马打了个响鼻。
第105章
“靖安城的城门处都是宿行军, 赵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——”荷香远远见一袭劲装的人,急忙迎上去接应,可乍然见到嵇令颐微低着头似一片凋零的落叶立即住了口, 只犹豫道, “夫……小姐, 你的头发怎么没绞干。”
嵇令颐顿了顿, 反应慢半拍地扭头回看自己被发间温泉水浸润的肩膀,一路从山顶下来, 热气早已消散, 沁入肌肤只觉得寒风料峭。
她摇了摇头, 行至驿站旁,在那灰白墙角放了两个瓷瓶,荷香噤声瞧着,知道那里面是先前备下的上好的金疮药,彼时小姐只说以防万一, 没想到最后还是用上了。
嵇令颐放完东西后还伸手从发髻上抽了一根发簪插入泥土, 做完标记后也不留恋,一步跨上马压低声音道:“无事, 走吧。”
荷香连忙跟上, 絮絮汇报:“花灯和虫虫按照小姐的意思晚膳后就往蜀地方向走了, 叶公子往东而去,可他执意要等你一起,还在城中。”
嵇令颐闻言一勒马, 脸上神色有些莫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