轿夫笑出一口银牙道,“你怕什么,咱家郎主是个宅心仁厚的,总不会把你们主仆卖到荒郊野岭去!”
鸢眉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,再坏的结果,也不过是抬回宗府,至于宗克诚会怎样待她,她就不省的了。
然而轿子七弯八拐,到了快黄昏才抵达一个宅院,轿夫径直将她抬入园子里,这才将轿子从肩上卸了下来。
“江娘子落轿吧。”
鸢眉这才从轿里钻了出来,抬眼将这个院子巡睃了一圈。
这是个不大的院子,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,不过园内种了不少花花草草,看上去仍是欣欣向荣的景象。
北墙边上搭着葡萄架子,一片绿茵之间还隐匿着一串串不起眼的小花。而葡萄架子旁边另有一张竹藤做的逍遥椅,颇有巧思。
再往里走,依次是花厅、正房和东西厢房,屋内虽没有人,可却打扫得干干净净,东西也一应俱全。
轿夫跟守门的老夫妇闲聊了一会,这才过来向她告辞,“江娘子以后就在这里住下吧,有什么短缺的,吩咐张叔张婶便是,小的这就告辞了。”
鸢眉这才反应过来,原来这地方竟是裴疏晏的别院。
看来,他并不承认她是他的妾。
可为何又要将她留下来呢?
她不明白,秋葵就更懵了。
她看着她追问,“娘子,那裴大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啊?”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张叔张婶在这里看了半辈子的空屋,从前郎主只是每年会过来住几天,后来他官越做越大,事也越来越忙,便更加没踏足过这里了。
他们还清楚地记得,郎主最后一次过来时,还是前年的寒冬,他破天荒的来这里住了大半月,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,他竟然连日里都把自己灌得一副醉醺醺的样子,可后来,他又好得跟无事人一般了。
张叔张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,总之,他再也不过来了,可既然如此……为何又送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过来?
到了这份上,鸢眉反倒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,于是踱着步子,将屋子都参观了一遍,却见正房的门紧闭着,外头还扣上了一把锁,猜想这便是他的寝室,于是便踅入了旁边的厢房。
这间厢房布局也相当雅致,不仅有张黄花梨的架子床,另外又陈设了书案、多宝阁等物,而另一间的厢房里的陈设便简陋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