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要住,她当然要挑间好的,于是她便回到这间东厢,吩咐张婶,“张婶,麻烦你把床上的用具都换一副新的吧。”
张婶有些愕然的看着她,“娘子要住这间?”
鸢眉点了点头。
张婶只能依言行事,铺完了被褥,又回头望着她那张神仙似的的脸,犹豫着问道,“娘子饿了没?今日小娘子来的仓促,家里也还没有备多少菜……”
她浅浅一笑道,“不妨事,有什么吃什么吧。”
张婶被这笑容恍了心神,怔了一下才道,“噢……好的。”
简单吃过粗茶淡饭,她便踱到书橱边上,眸光在那排列整齐的书本上扫过,只见上面都是些儒家著作,又有开蒙读的《三字经》、《千字文》,更特别的是居然还有《天工开物》、《考工记》等等。
她知道他极为擅长木雕,可看了这一堆的工艺著作,才知道他钻研的大概比她想象得还深。
她挑了半天也没看到自己喜欢的鬼怪杂谈,只能随便抽了本儒家著作来看,不知不觉,便已经是月上中天了。
秋葵进来侍候她洗漱,本以为他会过来,连觉也不敢睡,又心不在焉地回到书案前翻起书来。
可眼看已快到子时,听了张婶的话才知道他已经许久没来了,便决定不再理会他,转身熄灯就寝。
一夜无眠,到了次日,他当然也没有来。
鸢眉倒是乐得自在,毕竟她还没有想好要以怎样的姿态与他共处,他不来,她便成了这座宅子唯一的主人,不用再奴颜婢膝的取悦别人,已经是万幸了。
不过,独居的日子到底无聊,日子一天天过,书橱里的那些书也不知不觉被她看了大半。
从前的她无忧无虑,只觉得这些书晦涩难懂,可如今她是没有别的事做,只能细细钻研起这书中的道理来,书读的越多,仿佛心境也沉淀了些。
再后来,葡萄架子上的葡萄熟透了,她便挽起袖子,跟着张婶剪葡萄,只是那葡萄又酸又涩,她尝了一口便直皱鼻子,不肯再吃了。张婶却说这样的葡萄用来酿酒最好。
于是她便躺在那张逍遥椅上一摇一晃的,看她淘洗葡萄,再将葡萄和糖霜装进瓮里,再加蒸熟的酸米,接着便是封瓮。
到了十月,气候转凉了,屋后的豆角也已长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