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又重新翻出了另一卷道,“这给则是买凶杀人案……不同的案件要分门别类,再按年月份排好顺序,而后再一一抄下目录,也就可以了。”
鸢眉看着他手中的卷宗,仔细聆听,听完终于点了点头道,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嗯,有不明白的随时问我,问你表哥也行,还有,不急,不必紧张。”
鸢眉道是。
她没想到,自己能留在衙门帮忙,白天他们三人一起共事,一起用饭,气氛和睦,到了下值的时候再跟卞道仙一起回去。
如此过了数十天,这才将卷宗整理完毕。
恰好巡检的抚台和言卿舟的父亲也是熟识,带着一堆小吏走了个过场,却发现整理得井井有条,又随口问了他好些问题,也都对答如流,便止不住夸赞他。
言卿舟却没将这话放在心上,只徐徐道,“齐抚台谬赞,为民请命,本就是身为县官的份内之事罢了,再说,这衙门缺了哪个都不行,我反而是那个最‘清闲’的人了。”
齐抚台见他这般谦逊,愈加宽慰地点了点头。
言卿舟向他反应更实际的问题,“我们这儿是个小衙门,前些日子走了个典史,如今是一人干两人活,还请齐抚台将这事禀报给上头,我们这边缺了不少人手。”
齐抚台摸着胡须笑道,“必须的,我瞧你也并非池中物,呆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,还是太屈才了,回头给你写一封举荐帖,还是回京城去吧。”
言卿舟想都没想便拒绝了,“不必麻烦齐抚台,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的问题,我毕竟缺乏历练,以前只想着廉洁奉公,却不想处处露出棱角,还是得罪了不少人,来了宁阳一年……我倒是沉淀了许多,为官者倘若从没有深入百姓,又怎能为百姓做主呢?”
齐抚台讶然道,“你出身世家,难道愿这么一辈子都留在宁阳?”
他温和一笑,“宁阳气候适宜,民风淳朴,我不敢说一辈子,可我知道……内心是留恋这里的,反正三年五载的,我是不愿回到建京的。”
齐抚台呵呵一笑,指着他叹道,“你倒真是个奇人,你爹为你焦心不已,你倒好,在这过得这般清苦也不肯回去?”
“我当官不为锦衣玉食,如今有吃有住,哪里不好?”他说道又沉吟,“烦请齐抚台转告我爹,我在这很好,让他不必忧心,还有,务必保重身体。”
“好,我必转告之。”齐抚台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,便先离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