鸢眉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。
侍郎温和一笑,“五年前的除夕,殿下买了在下的十副对联,不知殿下可还记得?”
“原来是你……”这一说她才想起是有这么一桩事来着,她恍然大悟地点点头,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了一遍,心想自己当初果真没错看了他。
侍郎继续道,“没有殿下施以援手,在下又怎会有今日这番造化,这么多年来在下一直在寻找恩人,没想到就在年初皇上设宴之时,见到殿下芳颜,这才知道原来当初是殿下助了我,所以我今日不请自来,只是为了向殿下道一声谢。”
“这不过是件寻常小事,用不着言谢,像你这般知恩图报的品行,倒是难得。”
寒暄了两句,他也便回到场上去了。
红凤这才眨了眨眼道,“我竟不知你还是个活菩萨,这些年来,你到底做过多少善事呢,怎么左一个裴疏晏,右一个言卿舟都对你爱得死去活来的,如今又来一个户部侍郎,还有多少人是我不知道的?”
见她嘴里愈发没个遮拦,鸢眉不禁蹙起眉心道,“你又在胡说什么!”
“好好好,是我多嘴了,”她佯做掌嘴道,“这个撇去不谈,我说的裴疏晏和言卿舟,难道不是嚒?”
听到她又提起裴疏晏,鸢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。
成亲这么久以来,裴疏晏这三个字,便成了她与卿舟之间不谋而合的禁忌,他从来不问起她的过往,也不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名字,而她也生怕他误会了什么,总是刻意回避关于他的一切消息。
如此谨小慎微地维护着这一段婚姻关系,这才换来一年多而未曾吵嘴的和美日子。可有时候却又不由得去深思,倘若一段感情过得这般如履薄冰,那究竟还算不算真正的两情相悦?
可若不是两情相悦,又如何会这般患得患失呢?
红凤自是不知道她的禁忌,于是接着往下说道,“其实我还有些替他感到不公的……”
鸢眉朝她横了一眼,心头到底有些动摇,“不公什么?”
“啊?”她见她竟是一脸茫然的模样,吃惊地睁圆了眼道,“你不知道吗?”
鸢眉拢了拢身上的披帛,指尖莫名蜷了起来,“你想说什么就说吧,支支吾吾的,可不像你的风格。”
“还不是他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当什么刺史一事,”她说着目光在四周睃了一圈,又压低声音道,“如今的内阁没了裴疏晏,就是一盘散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