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她的音量也不大,可毕竟周围还站着人,不仅裴疏晏,连来贤、守门的侍卫,甚至从里头匆匆赶来的菱香都听到了,不过听到了也只能假装没听到,只愈发低了头,眼观鼻鼻观心。
他也愣了一下,才红着耳根子婉拒道,“不了,我明日还有公务。”
而后便对菱香说,“殿下手上被蚊子咬了包,回去给她抹层药膏,避免她抓挠,早点侍奉她安歇吧。”
菱香沉默地点头,将睡眼惺忪的鸢眉扶了进去。
三更半夜的,闹出了这动静,连住在厢房的莫父也发觉了,他睡眠浅,听到动静便披衣起来,刚推开窗便瞧见鸢眉刚回府,脸上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模样,也不知她和那裴刺史不清不楚的状况持续了多久,大半夜才归家,毕竟有损女子清誉,他暗暗磨了磨牙,心道那裴刺史也太不负责任了!
于是第二天一早,父女俩从公主府辞别离去,莫父却不是立即归了家,反而直冲官署指名道姓要见裴疏晏。
由于他态度不大友善,守门的士兵们只当他是来捣乱的,先是好言好语劝他出去,他又执着起来,士兵们便只好亮出了兵器。
兰娘看到那真刀真枪,颤巍巍地扯着莫父的袖子道,“爹,你做什么啊,咱们和这裴刺史无怨无仇的,你怎么……”
话音未落,却见一个身着官袍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,衣袂翻飞,宛如谪仙。
兰娘不由得看呆了,暗暗掐了莫父一把,“爹,你看,这是不是裴刺史?”
说话间裴疏晏已经走到他们面前,见属下对着一对手无寸铁的父女亮起了刀枪,不禁拧起眉,抬手摁下兵器,“不得无礼。”
莫父见他假模假样的,登时气不打一处来,就差没指着他的鼻子开骂,不过还是恶狠狠地睨着他,直呼他名讳,“裴疏晏!”
裴疏晏转眸望向他,眸里闪过一丝疑惑,却不疾不徐道,“这位伯父,不知你找晚辈何事?”
莫父见他不拿官架子,态度也平易近人,心里的火焰沉了几分,语气也冷静下来,“不知裴刺史有没有空,可否借一步说话。”
裴疏晏也是在这一瞬间才认出这是昨日在公主府里撞见的父女俩,于是点头将他们请进自己的官署里,“当然,二位请。”
莫父先自我介绍了一番,这才问起他对鸢眉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