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京师之中,可有同谋?”
高知胜嘴角肉眼可见地一抽搐,透过皮肉传出浓烈的畏惧。他支支吾吾地摇头,“我,我不知道…”
无论萧况逢如何将匕首刺入,高知胜都忍着痛,好像就算死在这里也不会比说出名字的后果更令人折磨。
就在他觉得自己快死时,萧况逢忽然抽回匕首。
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
高知胜恍恍惚惚地,说不知道。
“我姓萧,你该探过高知明的狱,应当认识我。”
“萧…你是萧况逢?”高知胜不敢置信。
“陛下派我来金陵探查丝绢税一案,你逃不掉,姚徵逃不掉,他背后的人也逃不掉。但若你供出幕后的名字,我可留你全家一条性命。”
萧况逢的语气淡淡的,像是给足了高知胜做选择的机会。可他知道,高知胜家中还有几个孩子,小的不过刚满月,他贪财却爱子,不会拒绝。
“你不说,没人能保住他们。姚徵自身难保,你觉得他还会救你吗?”
高知胜脸上透出绝望的茫然。
“我说了的话,真的能饶我全家人的命吗?”
“可以。”
“……我不知道那人是谁。”高知胜喉咙干涩,“但我知道他是司礼监的人。”
这个答案萧况逢竟不算意外,
“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!司礼监的事我怎么敢问啊,都是官老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,绢也不是我非想卖的,我能赚多少钱啊,还不是都进了那些官员的口袋里。”
“可有字据?”
“没有,所有字面上的东西都在姚徵那里,我这什么都没有。大人你相信我,我真的——”
声音戛然而止,高知胜被一掌打晕昏倒在地。
萧况逢起身,擦干净短刀上的血迹藏回袖中,看也没看地上的人,径直推门出去。
此地偏僻,姚府人都在前院忙碌,一时半刻不会有人发现。
走出屋后,萧况逢没有回席上。
他趁着无人进了姚徵书房,想借此机会找到罪证。但翻过抽屉、桌面,都只找到些临摹的废纸,毫无有用的东西。
姚徵不许人靠近书房,此地绝非如此简单。
萧况逢四处搜查,转身时看到博古架中央的一尊小佛像。姚徵信佛,求佛,将佛像摆在这个位置正常,但他敏锐地觉得奇怪。
跨步上前。
提起佛像时感受到一股阻力,目光一凛,转动佛像。
咔哒一声,脚下所踩的木板翘起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