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云妙,你若不愿, 我不强求。”
她怕自己,没关系, 一日一日, 总有哪天会愿意主动接受他。
他尚有很多时间, 不会因为萧玉堂几句话就同薛云妙置气。
萧况逢收拾东西就离开了,说是去睡书房。
薛云妙没想过要让他,急身站起来,指尖堪堪擦过他的袖子。
没能拉住。
门砰声关上时, 透出一股隐忍克制的怒气。
她知道他在不高兴。
可男女之间的事情她其实也很懵懂青涩,道歉的话语在喉间百转千回, 最后也不知道该如何宣之于口。
不是不敢, 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的姿态, 什么的神情去说,才能让萧况逢理解她。
薛云妙渐渐收起空落落的掌心, 看向那瓶子。
微微呼气,最终还是将东西丢了。
一墙之隔。
萧况逢躺在冷硬的床榻上,身上喜服还未脱,独独摘了发冠,黑发凌乱垂落。
他枕着手,看着床顶分神。
萧况逢虽有自知,但也很清楚那时的薛云妙有更好的选择,若是强求那又何必答应与他成亲,所以萧玉堂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。
而且关于薛云妙的一切,他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去了解,无论这个人是她的血亲也好,挚友也罢。
他都想听薛云妙自己说出来。
薛云妙不愿一定有其他原因,只是他思来想去找不出缘由。
这番越想越清醒,萧况逢睡不着了,眼睛硬是睁了整整一夜,辗转难眠。
与此同时,萧府的灯火通明也贯彻了整个长夜。
就在离萧况逢和薛云妙所在别院不远处,是萧玉堂住的地方。
萧况逢离席后没过多久,他也称不胜酒力回了屋内。但小厮刚刚将他扶进卧房,就见人清醒地松开手,眉目冷如霜梅。
“出去。”
小厮连忙出去了。
屋内没点灯,黑漆漆的,全靠着外头的火光才能视物。
萧玉堂没有再动,极为沉寂地垂着头站着。
他似乎是在认真地听着什么,大概是前厅的人声鼎沸,又或是屋外游廊上的窃窃私语,又或是更远些——洞房花烛夜里的耳鬓厮磨。
他的神色很平静,漆黑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,却无端地让人感到一股歇斯底里的崩溃。
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,他就不间断地做着一个梦。
梦中的薛云妙和现实一样,将所有的爱慕和羞怯交付予他,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,薛云妙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,从不动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