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况时间长了,有些东西她也记不太清楚,还是成婚前娘亲叮嘱过才知道。
如今的萧家家主是长兴侯萧陇,两朝元老,曾随先帝征战数年立下赫赫战功。他有过两任正妻,第一任是萧玉堂的母亲聂氏,但生下他后就难产而亡,第二任则是现在的栾氏。
萧陇有四个子女,其中萧翩君和小儿子萧冬睿这对双胞胎都是栾氏所生。而萧况逢是妾室周氏生下的孩子,也是生产后一直缠绵病榻,不久就死了。
长兴侯算是白手起家,第一任正妻死后为了稳固位置才娶的栾氏。
薛云妙听娘亲提过,说这栾氏是江南人,父亲是江南总督,祖上还是开国功臣,所以一脉下来的男子皆是高官厚禄,也是因此,长兴侯基本事事都顺着她,后宅之内的事任她兴风作浪也从不过问。
娘亲希望她尽量不要和栾氏起争执。
纵然薛家有能力,可这暗地里恶心人的法子却多得很,薛云妙身在萧府之中,想逃很难逃得掉。
薛云妙自然也明白。
但她觉得栾氏不会轻易放过自己。
到了厅前,堂上坐着五个人,其中有两个她不认识,另外三人是栾氏,栾氏的妹妹,还有萧翩君。
几人齐齐盯向她,似风雨欲来前的平静,气势压抑迫人。
薛云妙余光一闪,瞥见桌上的元帕,顿时心中了然。
她沉下心绪,从下人手中端过茶水走到栾氏跟前,恭恭敬敬道:“还请母亲喝茶。”
栾氏不动。
薛云妙知道她存了心要刁难自己,努力维持动作。旁边传来萧翩君幸灾乐祸的笑声,每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,要把她全身看穿出孔来。
檀香一点点燃尽,接着又换上了新的。
来回反复,已经不知是第几炷香。
她的双脚麻得快没知觉了,握紧茶盏的手哆哆嗦嗦颤动,茶水溢出来,溅了一地。
“真没用,连敬茶都不会。”
萧翩君嘲讽道。
薛云妙咬紧牙关,手却还是脱了力,茶盏落地,清脆一声炸开。
栾氏当即尖叫一声避开,厌恶地皱起眉头,“这就是二郎娶的好媳妇吗?京城有名的才女,怎么一点规矩也不懂!”
“姐姐别生气,人家是薛尚书的好女儿,说不准宠着惯着呢,咱可不能太挑剔。”
“嫁进我萧家就是萧家的人,连侍奉婆婆都不会,还不如栅栏里的鸡牛有用!”栾氏言辞刻薄,毫无顾忌地训斥着薛云妙,“新婚夜就敢将夫君赶出门外,再给你点好脸色岂不是连萧家的天都要翻了!”
“云妙不敢。”
“嘴上说着不敢,当初不还是把我推下了池塘!”萧翩君委屈起来,眼眶红了一圈,“娘,你要为我做主啊,要不是下人救得及时,我就被她害死了!”
闻言,栾氏当即招来几个嬷嬷。
“新妇顶撞婆母不守妇道,把她拖去祠堂跪上三日,不跪完不准出来!谁敢来救,就说老爷准的,快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