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况逢随其他官员出去,远远看到萧陇正在与谁交谈,侧目,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容。
是阁老齐获。
可萧陇何时与齐获走得如此近了?
萧况逢不动声色地藏住疑惑,走出宫门。萧陇和齐阁老缓缓走来,谈得极为尽兴,见到他后,萧陇的脸色却忽的便冷,接着与齐阁老说了些什么,才朝这走来。
到了跟前:“先上车。”
马车内。
关系诡异的父子二人近近挨着,车轮滚过石路响起嘈乱的杂音。
“你昨日提剑进了祠堂?”
萧陇于沉寂中开口,第一句便是质问。
萧况逢不否认,“是。”
“就为了薛家那女人?”
萧况逢不悦:“她是我的妻子。”
他不喜欢别人用“那女人”来称呼薛云妙。
“……回去罚棍棒一百。”
“是。”
应完,萧况逢又道:“我妻子无辜被罚跪七个时辰,是否也该讨回一个公道?”
萧陇看向他,眉头微微皱起,没料到萧况逢会说这句话,语气不悦:“她是当家主母,有权管教府中女子。”
“军中将领也有权管教下属,但他们不会滥用私刑。”萧况逢目光直直,“长兴侯大人,你难道也觉得滥用私刑可以吗?”
第35章 马球会(上)
这句话堵得萧陇完全无法反驳, 承认便是徇私,否认就被他牵着鼻子走。
萧陇眼角抽动,“军法家法, 怎可一概相提并论?”
“欲治其国者, 先齐其家。”
萧陇的脸色骤然变得青白难看, 然后又听萧况逢继续道:“我想薛尚书若知道自己女儿无端被罚, 也会想找长兴侯大人谈谈。”
这是在用薛钊压他。
萧陇深深闭了闭眼, 身为家主却被小儿挑衅的权威摇摇欲坠,浓烈的不悦里, 却又夹杂着几丝无可奈何的惭愧。
萧况逢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,甚至于这二十多年间他们父子相见的次数不过寥寥。他对萧况逢的了解,还不如被萧况逢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个李氏少年多。
可无论如何他都是家主。
从来没有长辈屈尊降贵去请求小辈谅解的理由。就算栾氏做了天大的错事,也轮不到一个他来指指点点。
基于种种情绪, 萧陇手握成拳,深深呼出一口气道:“此事我会处理, 往后不许再提。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