毫不尊重的口吻, “既然如此, 萧某就不久留了,告辞。”
萧况逢说罢让马车停住,下去。
马车轻微晃动一下。
萧陇觉得自己的牙根酸胀,胸口的怒火明明烧到眉心, 却被一股冷水当头泼下。而泼水者还一脸冷漠的表情,维持着敷衍的礼节对他说抱歉。
早知如此, 一百棍也许还不够多。
萧陇心想着, 忍不住拉起帘子。
马车外, 萧况逢面无表情地朝车拱手一鞠,随即转身走远, 背影逐渐淹没在人群中。
果断。干脆。
就好像明明是血脉相连的至亲,却还不如街上两个陌路人来得熟悉。
“老爷……老爷?”
萧陇一直看着那背影,直到最后再也窥不见分毫,掌心空空落落,什么也拿捏不住。
“……回吧。”
*
萧况逢回到萧府,便去祠堂领了一百棍棒。除了两个下人和栾氏外,没有其他人知晓。
每一棍打在背脊上,就像痛入骨髓地捶打着骨头。
声音沉闷可怕,好似连骨头都要生生打断了,但萧况逢从头到尾却没吭过一声,无知无觉般,早已习惯了。
下人看他沉默不言,怕是心里默默记恨,逐渐收了力道,迅速结束。
挨了罚,受了训斥,栾氏也不好再说什么,不情不愿地走了。
在其他家丁的目光下,萧况逢起身,一步一步地走出祠堂。
回到别院时,看见薛云妙坐在院中刺绣。
身旁是他成亲前命人移栽过来的海棠,恰逢蒲月,开得正盛。花瓣被风吹落,飘在她乌黑的发间,衬得面容更娇嫩欲滴。
萧况逢张了张,挤出一声:“荔娘……”
明明很轻的声音,薛云妙却刚刚好抬起头,目光轻柔地落在萧况逢身上,衣摆被风吹得如莲花瓣绽开,衣袂翩跹。
“郎君,你回来了。”
萧况逢望着她,指尖掐紧,嗯了声。
薛云妙没看出他的异样,“今日栾氏那边果然来人了,但李公子拦着没让他们进来。”
“我知道,此事我已和爹说过,栾氏不会再寻你。”
若换作旁人,定然是信了这些话。
可薛云妙知道萧况逢和长兴侯的感情十分淡薄,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番话,能堵住栾氏的嘴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