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的注视下,萧况逢沉沉点头。
祭天大典已经不能停了。
现在是整个京城都在华言风语,乱相狂误,若当前遏制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宛童,交给你一件事。”
李宛童弯腰俯下身,听着萧况逢低声命令。
衙门内冷风嗖嗖,烛火被吹得剧烈摇晃,旋即,倏地熄灭。
大堂漆黑落下。
……
两人商谈完后,萧况逢不打算夜宿兵部,准备和李宛童一同回去。路上见他左摇右晃,一副困倦至极的模样。
萧况逢敛下眼皮,淡声:“你最近在帮薛云妙做什么?”
他这一问给李宛童惊醒了。
“没,没有啊……确实有。”在萧况逢跟前,他实在说不了谎,“夫人让我给她搜集点东西,我瞧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帮了。爷,我要去回绝吗?”
萧况逢收回目光,“不用,她往后要什么你都可以帮她做。”
李宛童噢声。
*
白驹过隙,很快便到了祭天当日。
此次祭天京城百姓皆可围观参看,于是天还未亮山脚处便人满为患。在距离人群不远处,停着一辆雕花精美的马车。
薛云妙透过车轩看向人群,温婉的眉眼间凝着一丝疑虑。
太子祭天是个新的变故,从前并未发生,她也说不准是否会出现不测。听闻此办法乃是萧玉堂所提,他会堂而皇之借此生事吗?
萧玉堂并非那么蠢的人。
他所求的,恐怕更深。
……
同一时间,灵香山脚下。
卫肇顶着太子冠冕,身着赤色盘领窄袖,两肩处的织金蟠龙栩栩如生。单看气势端庄肃穆,生将略显稚嫩的脸庞硬衬托出几分沉稳。
他默默盘算着今天要干的活,是从灵香山脚下三步一拜,跪过一千零八十阶登顶。中途不能停,不能歇,身后有上万双眼睛盯着自己,他便是中道崩殂也得引鬼魂出来继续跪。
卫肇不断地深呼吸预做准备。
比起跪拜,他其实更怕今日出意外。出东宫之前,萧况逢跟他说凶险难测,他就在身上藏了好多匕首,袖间、靴子里、腰间,若有刺客,来一个杀一个,来两个杀一双。
他还没有杀过人,手中没沾过血,就不能算是个合格的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