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阁老知道萧玉堂身份并不意外,可作为另外一个过于平静的人,薛钊的态度就出乎意料了。
他以为是薛钊早就知道此事,然而对方却否认。
“我并不知,只是听闻长兴侯死,才猜到有内情。”
他见萧况逢缄默,于是又道:“陛下照拂过你,我知道你有敬重之心,但却不得不说一句君心难测,无论是长兴侯,还是你,亦或是我,下一刻都有可能死在陛下的圣旨中。伴君始终如伴虎,这老虎可以位于高处时时刻刻警惕着,却不能近在身边,对他有舐犊之情,你明白吗?”
萧况逢知道薛钊是在劝慰他。
“小婿明白。”
“你能明白就好。”
薛钊送他出了书房,道上正巧碰到回府的薛润,两人见过后,听薛润提起萧玉堂一事,才知道事情传得如此快。恐怕不过几日,全京城都会知道了。
几人没聊多久,后来薛润问起他薛云妙的近况。清水河县的事情几日前萧况逢就已经书信完完整整告知,薛润虽有气,但一想就知道是自家妹妹执意要跟去,也没办法责怪他什么,可萧况逢却语气郑重地道了歉。
薛润严肃端正的眉眼拧起,“萧况逢,希望以后不要再有这种事发生了。是你执意要娶我妹妹,若是你护不住她,就不要强留她。”
他以为萧况逢会冷声回绝。
按照以前的性子,他绝不会容许薛云妙有离开自己身边的可能性。
可说完话,萧况逢却沉默了片刻,才道:“好。”
薛润:“……”
“你赶紧回去吧,今夜风雨大,我妹妹惧雷声。”
萧况逢颔首,转身走了。
漆黑修长的身影隐没于昏暗里,似带着无限苍凉。
回到萧府,夜色已深。
薛云妙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,白日出门去李回春的药铺取了些药,回来时听见路上有传闻,说陛下找回了遗落人间的血脉,还说那子嗣似乎就在哪位高官家中寄养着。
薛云妙心里咯噔一下,没想到消息会如风般,瞬间散布城内。
她不得不加快速度打算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