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观砚静静看着嘴角微翘,睡得香甜的少年,心也莫名地温暖起来。这个人……其实也没必要非打包送走给仇人不可。
一个温暖的清晨,一间简朴的卧房,一张略窄的木床,两个紧贴的少年……这,便是良辰了吧。
裸奔的太阳终于溜达到了天空的最中央,某平凡的院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某个只穿了条短裤的少年瞪着莫名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尊贵生物,表情扭曲。
“世……世子……”
沈观砚依然侧躺在床上,笑得如沐春风:“唤我观砚就好。”
白卿宸艰难地咽了口唾沫:“观砚,你怎么在我床上?”
沈观砚坐起身来,不紧不慢地回答道:“今日清晨我来拜访,但你却不应门。我向周围的人打听,他们都说你平日这个时辰都该起身了。我恐你有什么意外,便挑了门栓进来。进来时,见你装束诡异……”
白卿宸看看穿个短裤的自己,再看看衣衫整齐的沈观砚,脸刷的一下红了。
这耍流氓没啥,耍流氓让朋友也撞见,那就丢脸了。
他一把扯了被子,像被逼良为娼的小姑娘般拿被单湛湛护住了自己的胸口,作纯洁状。
沈观砚继续忽悠:“我见你装束诡异,便走上前来查看,谁想你一把拉住我就拖上了床,然后还压住了我,不让我说话。我见你没事,只是渴睡,本打算离开。谁知你又死死抓住我不放,为了不吵醒你,我就只得陪你躺这儿了。”
他的表情那叫一个无辜,看得白卿宸恨不能挖个洞把自个儿埋了。
他再接再厉地忽悠:“卿宸,你不必这般。自我母亲去世后,我便不曾与人这般亲近过了。于你而言,不过一场难堪,于我而言,却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……呵,今日是怎么了,尽说些疯话……”
沈观砚这腔话,顿时将一个皇家少年那坚强的伪装与寂寞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白卿宸愣愣地看着沈观砚,平时被他老成的样子所迷惑,细细看来,这也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罢了。
内心已经三十的某人,看着意外露出脆弱姿态的少年,对晚辈的垂怜之情油然而生。
白卿宸张开双臂,轻轻环住沈观砚的身子,在他的耳边,坚定而温柔地开口:“我会像断袖那样不离不弃陪着你的。”
沈观砚身体微微一僵:“断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