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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了圣者的引导,又有同伴叛逃,只剩下四人无法使出合击,面对危险怪种的可能胜率基本为零,这让从未受过如此打击的四人一时半会接受不能。
“我不干了!”吕青第一个罢工,“反正这里是异世界,又不是现实,我也不在这里生活,我、我才不想赔上性命呢!”
“能不能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?”半见质问她,虽然如此,可她的表情显然也很像是想要撂挑子,“不管怎么说,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居民们死亡而不管,大不了失败,也就是意识回到现实,对现实生活又没有影响!”
吕青一时恐惧才口不择言,她外表成熟妩媚,内在却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,被半见这样一数落,委屈得要命,泪水直在眼眶打转,可眼下形势紧迫,半见没有心情去哄她。
“白洋,你怎么说?”
白洋耳边还在回荡了了离开前说的那句话,她不由得怀疑其半见的说法,在花之大陆对抗怪种失败,意识回到现实,现实生活真的不会有影响吗?
但她没有证据,口说无凭,最终也只能尽量安抚同伴:“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,不能就这样放弃,难道你们甘心吗?我们还没进过决胜局。”
她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愿,那是在现实世界不可能被满足的愿望,谁都不想就此放弃。
蓝灵握了握拳,猛地发出一声痛呼,原来是手指甲劈了,由于身上有伤,所以刚才都没注意到,现在再看,上面的甲片已经移位,亮晶晶的水钻掉的七七八八,露出一层薄薄的、泛着血丝的粉嫩指甲,指甲缝里还沾了不少灰。
俗话说十指连心,手指受了伤,那痛感绝不一般,蓝灵小口小口抽着气,白洋赶紧翻出医药箱给她处理。
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伤在身,这一次的痛觉无比真实,就在她们还在考虑要如何击退危险怪种的时候,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喧哗。
透过防护罩往外看,会发现大陆中心外面挤满了居民——他们虽然看不见大陆中心的具体位置,却知道它大概在哪里,此时居民们正在拼命寻找入口想要进入大陆中心避难,许多人都在呼唤游侠团,希望她们能快些出现去对抗怪种,再这样下去,花之大陆真的要被毁掉了!
这是游侠团印象中真诚善良,并且非常尊重敬爱她们的居民,不知为什么,这一瞬间,四人却觉得他们面目变得可憎,心跳也开始加速跳动,产生出一种荒谬的不安感。
“出来啊!你们在哪里!出来啊!”
“不是要保护我们的吗?危机来临时你们为什么要躲起来?”
“贪生怕死的女人们!别躲起来做缩头乌龟!站出来!”
“如果不能履行战士的职责,就把花之气息还给我们!”
“出来!”
“出来!”
“出来!”
慢慢地,人群的口号开始统一,他们大声呼喊着要游侠团出来,同时为了发泄心中恐惧愤懑,还在四处破坏,那些生长在地面上的花朵被拔起被践踏,花瓣跌落在地踩烂成泥,这时候什么荣誉值什么人气榜都不管用了,花之少女游侠团在居民们心中,不过是橱窗里的漂亮展示品。
他们追捧她们、赞美她们、迷恋她们,也会掠夺她们、贬低她们、破坏她们。
这样的翻脸是毫无预兆的,被用欣赏的目光赞叹着战斗时美丽的姿态,以此得到的“爱”如空中楼阁,虚无缥缈,立于楼阁之人,必将坠落一地。
“……我们该怎么办?”吕青慌张地问,“要出去吗?要解释吗?居民们会听我们解释吗?”
“当然要解释清楚,这又不是我们的错。”半见反驳道。
作为花之少女团的队长,白洋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。她深吸一口气,做好心理建设,对其它三人道:“我先出去看看,我想居民们一定是可以好好沟通的,你们别担心。”
蓝灵一把拽住她的手:“别去,他们现在正在气头上,会撕了你的。咱们先在这里休整一下,怪种一时半会找不到这儿,既然决定守护花之大陆的和平,总不能没脑子硬往前冲吧?”
她的话得到吕青和半见的一致认同,于是四人谁都没有出去,彼此帮助处理了伤口,又吃了点东西,即便如此,伤势却不如从前好得快,毕竟拥有净化能力的圣者已经死去。
良久的沉默中,吕青茫然开口:“我不明白新人为什么要叛变?她是被花神选中的战士不是吗?还是说都怪我说话太难听让她不开心了?那我可以道歉的。”
蓝灵说:“这跟你恐怕没有关系。说实在的,从第一次见面起,我就没有感受到她有把我们当同伴的意思。你们都忘了吗?她连桃花权杖的力量都不肯用,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是一路人。”
提起了了,四人的心情愈发沉重。
花之大陆会发生这种事,可以说都是由了了害的,她肆意妄为杀死无辜的圣者,导致花之大陆失去防护,怪种入侵,居民们四下逃窜,她们也都受了伤——她图什么?
白洋咬着嘴唇,慢吞吞地说:“你们有没有一种……好像矮她一头的感觉?”
半见还能苦中作乐的开玩笑:“从身高上看,恐怕不止矮她一头吧?”
“我不是指这个。”白洋摇头,“我站在她面前时,好像心里在想什么都被看穿了,感觉自己像只浓妆艳抹的猴子,在对一头老虎搔首弄姿,但明明……”
明明她们是同类,她应该也是老虎。
“啊。”蓝灵不解,“你是说,你化了妆,比不上她纯素颜?我跟你说哈,你可千万别这么想,化妆只是取悦自己的一种方式,想让自己变漂亮有什么不对?她不化妆是她的事,但我们化妆没有错。还是说,你觉得我们该学她那样素面朝天,从此断情绝爱不穿高跟鞋跟裙子?那跟男人有什么区别?我最讨厌男人了,才不想变成男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