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邪不管不顾地追上去,他已经不像从前那样,弱到会随时被人给丢在身后了。他能够追上去,他也知道自己可以追到的。
他内心有股声音,让他一定要追上去!
潘子扯住了他的手,但是他甩开了。
吴邪打开晶石灯,朝着水面的波纹追去,直追到了深处,不计任何后果。他一路追,一路喊着:“小哥!”,见他不肯停步,甚至急得脱口而出,叫了一句,“闷油瓶!”
张起棂注意到他紧紧跟在身后的步伐,说了一句:“是纹锦。”本以为吴邪只是好奇那人是谁,想让他知道后就回去。
简短的三个字,换其他人来,可能都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。但是吴邪一下就明白了。
他觉得很奇怪,就算那污泥人是纹锦阿姨又怎么了,他们之前不是见过面吗?
纹锦阿姨不想加入他们的队伍,那也用不着把闷油瓶叫走吧,有事他们私底下说完不行吗?一定要弄得像大半夜偷袭一样?
吴邪愣住了,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追上闷油瓶了。他对他们的过去,一直都是一知半解,就连西沙考古的真相都看不分明。
他问过小蚁,但她告诉他的,也是猜测的一种可能罢了。二十年前的事,恐怕就是在当事人的眼中,也无法知晓全貌,因为每个人的视角,所扮演的角色都是不一样的。
谁能说清,纹锦阿姨心中是怎么想的呢?或许,她就是想杀死所有的当事人也说不定?
“闷油瓶,别追了,我告诉你别追了!”吴邪已经不知道自己追了多远,远到潘子和胖子已经被他远远甩在后头,不知所踪。
他觉得他们已经离沼泽边缘很远了,更可怕的是,他的体力要耗尽了……在沼泽的深处,这是很危险的。
他喘着粗气,朝前一扑,扑倒在张起棂的身上,把他压进了水里。张起棂的身体软得像个女人一样,吴邪怕把他压到起不来,溺水了,就赶紧挪开。但是手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放。
他这一下,让原本紧跟在陈纹锦身后的张起棂,彻底丢失了陈纹锦的踪迹。
纹锦对这里十分熟悉,怕是已经在这不知待过多久了,在水中就像野鸡脖子一样滑溜,张起棂每每好像要抓到她时,就会失手,只能一直追着她。
他也知道陈纹锦是故意把他引到这里,可是他必须弄清楚那块刻了记号的石头是她从哪里弄来的。否则他之后很可能因为缺失了一个路标而找不到路。
这时,他们听到“咯咯咯”的声音,先是从一个方向传出来的,后来那声音就来自四面八方。
吴邪当即就脸色大变,要说他最讨厌的声音,就是这种“咯咯咯”的声音了。之前的墓里,这种声音就代表着粽子。而进到塔木陀后,这种声音就成了野鸡脖子的标志。
一下子,两人就被野鸡脖子给包围了,他们背靠着背,张起棂拔出黑金古刀,吴邪手中紧握匕首。
这些蛇,不知怎的,只朝张起棂攻击。吴邪侧头跟他说:“你不用担心我,我应付得过来,小心自己就行。”
他一只手挥着匕首,去攻击离他较近的那些野鸡脖子,另一只手拿出水枪,把枪头转到高压模式,帮着去打张起棂应付不过来的蛇,帮他减轻负担。
然而那“咯咯咯”声没完没了,野鸡脖子也越来越多,一下子好多蛇都弓起脖子,朝张起棂的命脉攻击,吴邪帮他挡住这只,拉住那只,最后还是有蛇趁虚而入,要去咬张起棂的颈动脉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,吴邪用自己的手臂,替闷油瓶挡住了攻击,自己被蛇给咬了。
张起棂也被这情况弄得有些心慌,他身上在追赶陈纹锦时,衣服就被石头和水生树木划了许多口子,更别说还被吴邪压到水里一回。这下被蛇瞅准机会,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。
至此,蛇蛇功成身退,满天星地散了开去,消失在沼泽之中。
两人都知道这是毒蛇,要抑制毒素蔓延,就撕开身上还比较干净的衣服,捆扎在伤口上方,减缓毒素侵入脏腑的速度。
不管是找蚁帮他们解毒,或是找阿宁要血清,他们必须坚持到回到沼泽边缘才行。
但是伤了手臂的吴邪还好,张起棂的伤口可是在腿上,周围都是水,一直被泡在这种不干不净的水里,谁知道会不会感染。
吴邪无视自己告罄的体力,就让张起棂趴到自己的背上,他要背着他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