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——”卡文迪许想为自己辩解。
想了想还是算了。
他注视着艾丽西亚矜漠的面容。
本来很难过。白天一看到她就好了。
他这段时间没睡好过。
卡文迪许托着那枚蜻蜓的发夹,“诺。”
她拿过去,看了看,让他给她戴上。
他弯起唇,过来垂眸别在她的发髻一侧。
“我的吊袜带少了四只。”艾丽西亚统计着,“丢了两枚耳环,一个胸针,吊坠,还有衣服上的纽扣花边。”
“我还在想要不要叫教区巡警过来。”
卡文迪许的脸红透了。
他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脖颈,“艾丽西亚。”
“你好丢脸。”她忽略了他的求饶。
她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,都没束金发和微型肖像。
他们没有恋爱过,直接跳了这个过程到了床上。
艾丽西亚没问他拿去做什么,轻易地就原谅了他。
她踮起脚,仰头问他要了个吻。
他看着她金色麦穗似的,绕成花环的发辫。
突然觉得自己又爱上了。
“你以后要弯下腰,我不想踮脚。”她说着,对着镜子理了理,走了出去。
他摸着唇角,笑够了反应过来,跟了上去。
艾丽西亚恢复了在家中的习惯。
先散步再吃早餐。绕着宅邸走一圈,呼吸新鲜空气。
卡文迪许起得太早,忍不住打了个呵欠。
他玩着她垂下的腰带,亦步亦趋。
“是你在我本子上写的吗?R.F.B.”
艾丽西亚想了起来。
“啊。”卡文迪许试图转移着话题。
“是。”他承认了,心想那几天自己真荒谬。
“不要在绿色本子上乱写就写了。”
艾丽西亚看着湖面的香蒲和掠出的飞鸟。
那是她做运算的本子,每次都要索引着看前面。
她试图让她堂兄了解自己的惯例。不要越过边界。
他答应了。
……
早餐时男仆送来信件,随手拆阅。
他们虽然是度假的蜜月期,但温布尔登其实就在伦敦郊外不远,相隔不过十三英里。
信寄得早,第二天就能收到。
甚至艾丽西亚要想回家,现在动身下午就能到,晚上还能回来。
只不过他俩都不想这么折腾。
蜜月期的新人会一路在旅途,去各个庄园拜访亲友,他们一直没动身。
在别墅小屋里,过着日常的生活。
卡文迪许一一解释说明了一下。
生怕亲友以为他们出了什么问题。
但——
威廉.卡文迪许看到了他母亲的信件。
上面潇洒地签着署名:
戴安娜.拉塞尔-卡文迪许夫人。
(Lady Diana Russell-Cavendish)
她继承了父亲的财产,能保有原来的姓氏,且作为公爵女儿,在丈夫还没获取伯爵爵位,只是勋爵的前提下,用婚前的头衔称呼。
贵族传统是,同等爵位等级下,女儿比次子地位要高,低于长子。伯爵以上女儿的Lady称谓高于所有荣誉头衔而非正式的贵族封号。
就像艾丽西亚婚后,在她丈夫成为伯爵或者公爵前,一直都会被称呼为艾丽西亚夫人。
卡文迪许拆开火漆,打开看了眼,头就痛了。
戴安娜夫人察觉到了,他们之间并不和睦。
至少没有新婚夫妻应有的亲密无间。
鉴于遗嘱中的附加条款,她父亲贝德福德公爵的那部分,10万英镑收入,会被女儿的男性血脉继承,前提是冠上拉塞尔的姓氏。
和艾丽西亚母亲舅公,布里奇沃特公爵留下的运河信托——每年12万,还在逐年增加。
这位公爵无子,把财产给了最喜欢的妹妹的儿子,即艾丽西亚的外祖父,斯塔福德侯爵。
侯爵再也没有亲弟弟,只有同父异母的一个。
这意味着艾丽西亚是唯一的继承人。
“威尔,你必须赢得你堂妹的欢心,履行作为丈夫应有的义务,不要再有任何任性的举动。”
“……拿出诚意。至少在蜜月期后,让我们知道这桩婚事再也没有后顾之忧。”
他们要确保同房,且身体不存在任何问题,具备生育的能力,能拥有后代,继承财产。
毕竟,双方父母到祖辈都子嗣单薄。
是他不想吗?
他看起来有那么不上心,不靠谱吗?
对哦,他们还有单数日双数日呢,这个还不够,额外规定了次数呢,列得死死的。
威廉.卡文迪许的脸色变化万千。
更悲愤了。
艾丽西亚从来没去过他卧室,她都不知道他卧室什么样。
他冷笑了一声。
“你听到了吗?”
艾丽西亚的询问把他拉了回来。
“什么?”
“等下我们去骑马。”
她说明了安排,让他递过盐瓶,理所应当。
好耶!艾丽西亚要和他骑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