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昔陶的声音再次贯穿了大殿。
就在他要上去和老和尚同归于尽时,陆曜山见他们争执不下,为了替自己争取留下的机会,终于上来解释。
他认真地对盛昔陶说:“其实我来寺里除了找你还有另一个原因。”
盛昔陶的手放在老和尚脖子上,下意识问道:“什么?”
陆曜山说:“医生说我的病是心病,光吃药治不好,得改善心境才行。”
“我瞧这寺院里挺安静,适合养病,而且听人说学习佛法可以修身养性,我就想没准听你们念念经,心境就会变好了。”
这话倒不是毫无道理,平常来寺里禅宿的居士不遑也有因为压力过甚,想换个环境来缓解心情的。
——可是,盛昔陶半信半疑地看着陆曜山:“那你什么病啊?”
陆曜山这时突然凑到他耳边。
“阳、痿。”
老和尚见归陶大师兄捂着耳朵,活见鬼似的往外面跑,不由纳闷:“臭小子,去哪儿啊?”
然而大师兄头也不回,像是十万火急地要回到花果山。
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
夜里,寮房门外出来一阵敲门声。
寺里和尚们居住的地方在后院一处竹林里,盛昔陶的寮房前正好有条小溪,一座破旧的拱桥架在上面,皎洁的月光将溪水照得像雪。
站在门口的是陆曜山,他背对着月色来道晚安。
盛昔陶睡前习惯背一背经书,此刻,表情不悦地看着他,未停下嘴里的念念有词。
“如是我闻。一时佛在忉利天,为母说法。尔时十方无量世界,不可说不可说一切诸佛,及大菩萨摩诃萨,接来……呃,接来……”
见他突然卡壳,陆曜山才问:“你听到我的话没有?”
盛昔陶饶是接不过来,只好恭敬地向西结了个手印,接着僵硬地对陆曜山问道:“什么啊?”
“我来说晚安。”
“哦。”
“……”
气氛有些沉默,盛昔陶见他不走,不耐烦道:“还有事?”
谁知陆曜山的心情似乎很好,他望着他说:“你继续接呗,我想再听会儿。”
“……”
第二天天刚蒙亮,院中的花叶菩提榕下四五个小和尚端着脸盆,在水龙头下洗漱。
一个十五六的小和尚挤着卷成团的牙膏,对一旁矮自己半个头的小沙弥说:“昨晚你说的是真的吗?”
从心吐掉嘴里的泡沫漱了漱口,把牙刷放进瓷杯里才问:“师兄指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