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筱落说:“她全身多处枪伤,能救回来已经是万幸了,医生说后续坚持治疗,或许有希望,你现在来医院看看,你爸爸弟弟也在。”
“好。”
陆曜山挂下电话,捂住了脸。
车厢里寂静一片,盛昔陶和司机对视一眼,不由各自沉默。
到医院时,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,病房在十二层,陆怡刚转到icu,暂时不能探视,门外站着五六个人,为首的是陆骢和陆晖雨。
没有多余的寒暄,陆曜山走到巨大的玻璃窗外朝里面看了看,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躺在床上,她的胳膊和身上插满了管子,仪器发出冰冷的运转声,整个房间如同一座巨大的棺椁。
陆曜山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那串白木香,那是陆怡送他的十九岁生日礼物,从遥远的南印度寄过来。
那会儿她在迈索尔邦宣传平权主义,不过运动推进得很难,她和陆曜山抱怨这里的人种姓歧视严重,对性别的认知更是固化,最后还带了句,刻板得就像陆家人。
陆曜山听了问她:“就没遇上什么好玩的事吗?”
陆怡说:“你就知道玩儿。”
不过说完,又觉得“玩”这个字距离陆曜山太远。
她问:“我听人说你要去剑桥了?”
“嗯,爸说剑桥和帝国理工选一个。”
“所以你只是选择了离伦敦市区更远的地方?”陆怡大失所望,“我还以为你有能耐远渡重洋去读清华呢!”
电话那头此刻有些安静,陆怡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因为她知道陆曜山并不想呆在家,可惜迫于父母的压力不得不留在英国,毕竟他和自己不一样,他是陆家未来的继承人。
沉默良久,陆怡试图挽回对亲侄子的爱,她关怀道:“你最近身体还好吧?”
陆曜山的腺体病大概是全家人都在担心的问题,他隔空点了点头,又想起陆怡看不见,便说:“治疗以后好了很多。”
陆怡听了却没有替他感到多么高兴,她想起之前回家时去医院探望过一次陆曜山,当时她站在诊疗室门口,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。
“就那种惨无人道的治疗方式,治好了也得精神失常。”
陆曜山没听见她嘟囔了一句,正想问什么,听见陆怡猝不及防地问:“那你还想他吗,那个叫盛昔陶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