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方才稍显静谧的楼梯不同,六楼看上去有点热闹。二十间寝室呈圆形地排着,中间空地放着几张毛绒绒沙发,附近有些由半人高的草丛搭成的小型迷宫,还有小花槽养着种种不知名的花卉,散发出清新的香气,看上去惬意又舒服。九时许,大部分的房门都开着,低年级高年级的女生在房内和走廊穿梭,脸上带着笑手上挽着食物篮,犹如置身嘉年华。
小纸鹤吃力地避过在天上飞的各种装饰,又升得更高以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,愈发颤抖。它费了好大的劲才飞到一道门前停下,木门半敞着,上面挂着块小木牌写着“七一六号”,附带着几张照片,女孩们或笑或打斗,显得亲密无间。
莉亚正坐在书桌前托着腮对着羊皮纸写写画画,字迹极为潦草地写下几只字:地点——三楼密道中的废弃教室、时间——每星期一次/两次、参与者——西里斯他们和我们再加上任何人。她有些烦燥地一下子划去所有字句,把它对折再重新书写,却被一只在上空摇曳的纸鹤吸引了注意力。
她伸手把它拨下来,发现上面是熟悉的花体字写着她的名字,不由得漾开一抹笑,放在手掌中小心地把它拆开,又被突如其来弹出的蓝玫瑰吓了一跳。西里斯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小惊喜,心里甜滋滋的莉亚把花插在瓶子中,才认真地阅读那张小纸条。
“美丽的女孩:
我能有这个荣幸带你去约会吗?希望今天晚上十一点能够看到你的倩影,地点容我暂时保密。
你最诚挚的,
西里斯”
“真是的。”她没好气地嘟嚷,把它举起朝着灯光看,却什么也没有,“连在那里等也没说,怎么去找他?”
莉亚只好无奈地把纸张收在铁盒中,连同之前西里斯送她的东西一起齐整地放好,但是她并没有把盒子锁上,因为这是上学年符咒课时布朗尼教授送给她的,锁上了就要慢慢把解咒算出来,麻烦得很。所以莉亚决定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放进去,第一层是克莱尔、莱维、莉莉他们送的礼物;第二层是她从小到大最骄傲的时刻,比如她曾经在运动比赛拿的银牌和上年魁地奇冠军金闪闪的奖牌;第三层是她和爸爸妈妈哥哥的照片;最后盒子的后半部分就是她和西里斯的点点滴滴。她希望在最危难的时候把它锁好,就好像这样珍贵的人和事都不会离她而去,而他们也会一直快乐幸福地生活。
咚咚。
咚咚。
咚咚。
一阵敲门声在莉亚的头顶上萦绕不绝,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。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,发现刚刚吵闹的楼层已经安静下来,她们寝室的门也关上了,看来她原来打算的小憩片刻一睡就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了。
咚咚。
敲门声似乎在她那边的窗户传来,可是这怎么可能?
莉亚打着呵欠,揉着眼睛赤脚走下床,莉莉、玛丽和克莱尔的帐幕早已经拉起来,难怪听不到奇怪又连续的声响。她一手把窗帘拉开,揣测着究竟是什么生物或者物体在不停地滋扰她。
那比她所想像中的物体差远了,因为那是一个人。
“西......西里斯?”莉亚被窗外的男孩吓到,他挂着个大大的笑容,眼睛在暗夜中却显得尤为明亮,头发在狂风中胡乱飞舞。
他穿着披风,骑在扫帚上,看到莉亚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,忍俊不禁。他透过窗户的小小罅隙跟她说:“对啊,我约了你今天晚上,还记得吗?”
“噢,对了。”莉亚顺手捋了下乱糟糟的头发,问道:“那我们在哪儿等呢?”
“现在就走啊。”西里斯理所当然地说,指了指扫帚,“我带你去一个地方,上来。”
“怎么上?”莉亚秀眉微戚,疑惑地问。
西里斯没好气地弹了下她的额头,带着笑意说:“你推开窗户,踏在桌子上,然后爬出来。”
“这......”她探头出去,望了眼底下的漆黑一片,迟疑地说:“其实我也是可以下楼找你的。”
“莉亚莉亚,”西里斯摆着手,拖长语调说:“放心吧,我不会把你摔下去的,相信我。”
“呃,那好吧。”她拿过搭在椅子上的袍子,穿上鞋,有些震颤地踩着窗框,准备爬出去。却不料一瞬间狂风扑面,吹得她有点摇摆,她艰难地捉着扫帚头,把脚跨过去,但还是不幸地一一下子失去平衡,忍不住低呼出声。她身体偏侧,拉扯带着扫帚三百六十度转了个圈。
西里斯赶忙地用手从后环绕着她,一把拉起,再稳稳地控制着把柄,重新飞向上空。他有点无奈,语带宠溺地说:“亏你还是魁地奇队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