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银霜靠近,云纤褪下外衫后退半步侧过身子让人丈量。她一举一动满是防备,银霜见了不仅未觉奇怪,竟还有半分欣赏。
量过身长、肩宽、背长等所有,银霜将之一一记录在册。
“姑娘身量短,这几日府中会单独为您安排吃食,另府中医者已在旁等候,姑娘可先让府医诊脉。”
一中年妇人上前,同样寡着一张脸为云纤诊脉。
“姑娘肝气疏泄太过,以至气逆,想是近日赶路寒热交替,又逢寻回本源情志过激所导致,待心绪平稳便无大碍。”
柴霜站在府医身旁,眼见她在手札空白一侧写下童身、无恶疾,方朝着银霜微微点头。
云纤满心疑惑,只觉整个傅府处处透着恢诡谲怪。
“请姑娘随我来。”
银霜将手中册子合起,看了那册子厚度,云纤心中更为纳罕。还未来得及细思,柴霜便上前将暖阁外的珍珠链撩了起来。
“莫让夫人久等。”
二人一前一后,无声催促着云纤,看似恭敬实则举手投足尽是压迫。
整个傅府无论主子下人都透着怪诞,哪怕云纤不知如傅府这等钟鸣鼎食之家该是何种模样,也知晓眼下的一切都不合常理。
可她没有别的选择,唯有相信崔继颐,一条路走到黑。
思及此,她收起满心戒备,面露顺从。
跟着银霜二人走出暖阁,又进到一间满室馨香、四处皆挂着纱幔的屋子。
屋中架子床上,一张水红绣并蒂牡丹纱衾掀开,旁边东倒西歪丢着两个软枕,一美艳妇人斜斜歪倚在上。
那妇人见云纤进门,斜睨一瞬,又收回视线。
云纤观对方容貌精致,瞧着只有双十年华一般。且一双杏眼媚意天成,举手投足尽是妖娆风情。
微微垂下眼皮,云纤只觉满心别扭。
虽她是对方名义上走失的闺女,但多年不见与外客也没什么区别,她从未听过有富贵人家的夫人是躺在床上待客的。
且对方见她的反应也着实奇怪,一股子说不出的违和。那模样哪里像是认亲,分明也被逼着做戏似的,满身不耐。
想到此,云纤又抬头看了看满室旖旎,愈发觉得这屋子同院子的摆设并非出自一人之手,二者意境犹如天渊之别,如她阅历尚浅也能轻易分辨。
“你这些年过的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