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不同于寻常百姓,他们自然知晓迟甚卿此举深意,有那百姓在外咒骂,他们也不辩驳。
若是辩驳,先生的这一举止,便彻底成了沽名钓誉之作。
长街之上,学子越跪越多,他们沉默无声,也不发一言,周遭百姓见了渐渐收了声音,莫名向后退去将位置让给这些学子。
卫铮跟在迟甚卿身边,一路相护。
老人年纪大,又身负重物,走了一段便要歇上一阵,卫铮见状褪下文人长衫与象征身份的士子靴,走到迟甚卿身旁。
“弟子帮老师。”
他伸手去接迟甚卿身上的木板,迟甚卿摇头道:“湘王府地位特殊,你不该掺和进此事中。”
“正是因为湘王府地位特殊,弟子才要掺和进来。”
卫铮红着眼,抬手将两块木板从迟甚卿身上卸下,自己背在身上。
他腰脊挺得笔直,一步一步跟在迟甚卿身后。
花跃庭看着眼前场景,正想说些什么,可深思许久终究强行压下。他要入宫觐见,若有可能,他也该做些什么。
这般想着,花跃庭大步奔向宫中。
宫中此时也不太平,大小官员都在等入宫面圣,花跃庭一眼便望见了站在最前的湘王卫益清,他想了片刻凑上前去,果然看见了他身边的卫铎。
想起卫铎也是迟甚卿的学生,他犹豫一瞬还是开口道:“你可知迟大人在福禄街?”
“老师在福禄街做什么?”
卫铎蹙眉,湘王听闻此言也转过身来。
将方才看见的景象跟二人一说,花跃庭皱眉道:“这般下去不是办法,迟大人的年岁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?”
卫铎闻言十分焦急,湘王抿唇深吸一口气。
“凤鸣你去将迟老送回府去,我去太子东宫。”
花跃庭道:“太子前日上朝……睡在……”
说是太子在早朝中睡了过去,可众人皆知太子根本不是行事这等无矩之人,睡着是假,怕昏迷才是真。
也正是因为此,朝臣哪里敢让泰和帝御驾亲征?
这若是有个一二意外,江山定会大乱。
也可正因太子体弱,眼见着不太好,众人都不敢去东宫打扰太子,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让太子急火攻心,进而……
“此时已管不得那般多了。”
若这世上只有一人可劝阻圣上,就只能是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