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料,过了这么多年,楚青珣忽然又想起那个下落不明或是早夭的小女孩。
那是小小的他,曾经抱在怀里的女孩,是他亲切地喊过无数声妹妹的女孩,是他后来叫梦魇折磨,唯有反过来去折磨那些稚嫩的身子,才能喘过气来的女孩。
马车不知何时已然驶离最热闹的长街,楚青珣目光有些发散,却是在想,若是那个小女孩随着岁月一天天长大,定比玥儿可爱的多。
到如今,也有二十,想是成了婚都有娃娃了。
只可惜,她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寒冷的冬日。
“掉头,进宫。”楚青珣忽然道。
小厮愣了下,这个时辰入宫,可是没时间说上两句,就要匆匆折回。
然而愣过,便是赶忙吩咐车夫调转了方向。
一路上,小厮小心翼翼地伺候着,不敢多说半句。却不想,更叫人惊讶的还在后头。
赶着宫门下钥前,楚青珣打宫门口走出,小厮忙是迎上去,照旧不敢吱声。上至马车,又是毕恭毕敬地奉上沏好的茶。
可沉寂了半路,楚青珣忽的睨向他:“温德厚,你还记得五公主吗?”
温德厚得亏手上没拿什么物什,这猛地一个瑟缩,也不至于摔了东西失了形态。可眼下恐惧与慌张到底隐藏不住,他竭力压了压,方是赶忙开口。
“殿下,您……您怎么忽然提起五公主了?这是不能提的啊!”
整个皇城,早无人敢提起五公主,甚至许多人,都已经忘了这皇宫之内曾有位五公主。世人皆当那位五公主生下来就死了,其实她是死在了她生来的第六年。
她曾真切的存在过。
楚青珣见温德厚慌乱的不成样子,不由冷嗤一声:“怕什么?又无人听见。”
并非温德厚胆小,他自小跟在楚青珣身边,当年那位五公主的惨状,他也曾跟着楚青珣亲眼见过。还是他在楚青珣身后,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。
后来,偶有宫人议论,大都悄无声息地被人处置。
五公主这三个字,是整个皇宫的隐晦。不可提。
然楚青珣这般问,温德厚只好低声道:“奴才,奴才是记得五公主的。”
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,曾是最受宠爱的公主。可惜命运弄人,如今已然无人敢提起。
温德厚又想起什么,颤声道:“殿下,您方才进宫不会是……”